太丑了，换掉。
陆晚灵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可这四个字，落在秦夜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天雷。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
为了陪同祖宗逛街，他今天可是特意精挑细选过的。
意大利手工定制的休闲西装，瑞士名表，脚上是限量版的古驰皮鞋。这一身行头，不算那块表，加起来也小七位数了。
放在任何场合，这都是精英人士的标配，是品味和身份的象征。
结果，在祖宗眼里，就两个字——太丑。
秦夜的心脏，先是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一股狂喜涌了上来。
他瞬间就想通了！
祖宗不是在嫌弃他！
这是提点！是关爱！
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是祖宗座下的第一跟班，是她老人家在世俗界的门面！
自己的形象，就代表着祖宗的脸面！
自己穿得“太丑”，丢的是祖宗的脸！
这是何等严重的失职！
想通了这一层，秦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感到一阵后怕。
幸好祖宗心胸宽广，没有怪罪，反而主动提出来要给自己置换行头。
这是何等的恩典！何等的荣幸！
“是！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这身确实配不上您的身份，这就换！”
秦夜一脸严肃，对着陆晚灵深深一躬，态度诚恳得像是在做检讨。
陆晚灵被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抬脚就走进了阿玛尼的店里。
门口的导购小姐姐正准备上前营业，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阿玛尼的店长，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像一颗炮弹一样从里屋冲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就在五分钟前，隔壁香奈儿的店长鼻青脸肿地给他打了个电话，用哭腔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并用尽毕生所学的所有敬语，提醒他有两位神仙马上就要驾临他这里。
挂了电话，他连滚带爬地冲到监控前，当看到陆晚灵和秦夜的身影时，他差点当场给跪下。
“贵客！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店长一个九十度鞠躬，拦在了所有导购的前面，生怕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神仙。
秦夜对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挺直腰板，跟在陆晚灵身后，目不斜视，将一个高级跟班的气场拿捏得死死的。
陆晚灵压根没理会那个点头哈腰的店长，她走进店里，目光在秦夜身上扫了扫，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一个穿着深灰色暗格纹西装的模特。
“那套，让他试试。”
“是是是！明白！”
店长如蒙大赦，立刻回头对着身后一群已经看傻了的导购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位小姐的话吗？快！把那套西装拿下来，请这位先生去至尊VIp试衣间！”
一群导购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秦夜被两个人“请”进了全店最大最豪华的试衣间。
不到一分钟，他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阿玛尼的剪裁确实顶级。
合身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秦夜挺拔的身材，深灰色的暗格纹显得他沉稳而又不失锐气，整个人气质都为之一变。
陆晚灵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
得到这两个字的评价，秦夜激动得差点当场立正敬礼。
一旁的店长更是人精，立刻指挥道：“快！把搭配的衬衫，领带，皮鞋，袖扣，全部拿过来给先生换上！”
很快，秦夜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仿佛脱胎换骨的自己，心中感慨万千。
还是祖宗有眼光啊！
他正美滋滋地欣赏着，就听见陆晚灵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季的新款，适合他这个身形的，每个款式来一套。”
轰！
店长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捂着心口，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秦夜深深一鞠躬：“先生！不，这位爷！您就是我们阿玛尼的亲爷啊！”
秦夜嘴角一抽，但心里却爽得不行。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走到哪儿都清场的购物方式。
他熟练地掏出那张黑卡，递了过去。
店长双手颤抖地接过卡片，仿佛捧着什么传国玉玺，亲自跑到柜台去刷卡。
很快，又一张长长的签购单打印了出来。
八百多万。
秦夜眼皮都没眨一下。
开玩笑，这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而且，这是祖宗的恩赐！是投资！
“衣服打包好，送到这个地址。”秦夜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地址便签丢在柜台上。
“爷您放心！我亲自给您送过去！保证熨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店长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恭送两人出门。
走出阿玛尼，秦夜身上已经换上了全新的行头。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百达翡丽的专卖店。
陆晚灵的脚步又停下了。
她看了一眼秦夜手腕上的那块表，又皱了皱眉。
秦夜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晚灵指了指那块表。
“这个，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