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密有点心虚地从外头回来。
临走时尽管初尝禁果的叶小雨一团烂泥地躺在床上唤他,他还是回家了。
回了家,看谢迎香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自己,心里一下就虚了,虽然似乎她不管,但你自己心里是有天良的。
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谢迎香旁边。
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总统重组北方军团,身穿防弹背心,多次视察军队,接见军队中低层将领,跟士兵合影。
眼下对宋家的胜利,等于让民选政府彻底控制了财权,如果说超发货币,用于给全国军队发饷,但这只是润物无声的力量,民间并没有通胀的迹象,只有军队拿中央的钱,日益趋于稳定。
看着不苟言笑,身材高大的军人在闪光灯的记录下向娇小的总统伸出手,谢迎香脸上现出不敢相信。
她指了总统问林密:“她觉得这些当兵的把她当回事儿吗?
林密问:“为什么不当回事儿?”
谢迎香说:“你看她小矮个,还是个女的,你看人家……”
她钻到林密怀里。
也许是味道有了变化。
她小声问:“你从哪个女人床上爬起来回来的?身上都是味道,叶小雨是不是?我给你说了,她没价值……”
林密绷着脸。
但是不敢反驳的。
谢迎香嗅着他,动情地亲吻他,轻声说:“叶小雨是你的员工,她给不了你什么,你需要她的忠诚吗?员工你要你肯给钱,给情绪价值,很容易驾驭,何必要驾驭到床上呢,因为她替你挨了一枪?你想没想过,这也是一种手段……”
林密反感地说:“不说这事儿了好不好。我不认同。我觉得你能为一个人死,是最大的忠诚。”
就算你想过你用一枪去换荣华富贵。
在那一刻,你像是本能一样以身代之,那可不是连续剧,你也不是主角,主角挡枪挡刀死不了,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没命,怎么可能是手段?
自己为周云绮挡过枪。
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当时那种热血澎湃,混杂着愤恨无畏,天崩地裂的感觉,那一刻就是觉得她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才能义无反顾冲过去。
那一刻,你是要把生命献出来的。
叶小雨做出的举动,自己亲身体会过,所以叶小雨说爱自己,自己半点也不曾质疑。
不过,自己跟谢迎香夫妻一体,关键的时候,自己也可以为保护妻子赴死,估计她也一样。
但你不想听到张三卖西瓜的时候,明明不知道李四的甜不甜,非说人家的不甜,只有自己的好。
谢迎香问:“动真情了。”
林密说:“在我心里,你更重要。”
谢迎香正要再说什么,电视新闻开始播放新的土地政策了。
似乎电视台没意识到这种变革有多重要,新闻报道并不靠前,但林密和谢迎香一下全坐起来了。
“总统提交的《民国土地法》今日高票通过下议院投票,马上递送上议院,民国土地法是国家实行土地用途管制制度,将土地划分为农用地、建设用地和未利用地三类,再将建设用地细分为商业用地,工业用地,行政事业单位用地等等,法律还要求各级政府利用总体规划来规定土地用途,商业用地和工业用地等盈利性用地开发,需经过中央政府相关单位核准,由政府收回之后,统一售出。这么做的目的是避免商用土地滥用,农田减少,土地私下买卖严重,政府在城市建设中所作规划,需明确每块土地的用途并公告,使用土地的单位和个人必须按规划确定的用途用地……”
谢迎香说:“房地产行业要大变天了?”
林密说:“它要有一个时间切割点,所以周家的问题不是很大,但现有土地储备用完之后,就会面临新的变化。”
谢迎香不解道:“这么做是为了干什么?”
林密说:“挣钱,解决政府财政问题,日后农业用地便宜,国家买回来之后,加上钱,再作为其它用途用地拍卖,这样的话,政府就多了一项资金来源,加上正在推行的税收制度,中央集权的文职政府权力将会逐渐掌控国家。而总统有了钱,就可以进一步理清政体,供给军队。”
谢迎香带着戏谑:“会有人造反不?”
林密说:“周家是不敢,曹家估计也不敢,至于其它地产商,我觉更没有骨气,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儿。日后政府掌握着开发权,房地产走不出自己地区的时代将过去了,你有钱你可以全国各地去搞开发,不是大家争相屯自己城市周边的农田,土地是政府卖给你的。”
谢迎香说:“这么说,还真保护了农用地?”
林密说:“以后可能会没有农民了,或者农民大幅度减少,日趋农场化,跟西方国家一样。我去白头鹅和黑鹰国,本以为人家粮食会贵,都在想能不能把咱们的粮食运送过去卖,毕竟咱们是农业国,却发现人家比我们便宜太多。所以我就想着弄点钱,从白头鹅那边进口,到国内销售。”
谢迎香问:“这我知道,你给我说过,你钱够吗?”
林密说:“够。”
谢迎香说:“不够记得给宋洁雅要,你就说借,没事儿,别不好意思,她不给你我收拾她。”
林密脱口道:“啊?”
谢迎香说:“你就把她当成小老婆就行了。”
她说:“最近跟简总,就是老董事长聘请的那位总裁矛盾很大,我估计是老董事长授意的,我跟宋洁雅商量了,我们打算提前出去,合伙注册个公司,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把飞航大厦接手过来。”
林密问:“周家人傻呀,他们把政府的拨款吐出来,给你们钱,让你们俩接手飞航大厦?
谢迎香说:“事在人为呀。”
林密问:“什么意思?”
谢迎香说:“公司增资扩股的方案被宋洁雅否了,等于宋洁雅在公司的钱,还是人家宋总的钱。”
林密反问:“要抽走?”
谢迎香说:“要抽走。”
林密问:“何必呢,你们又没有项目,而且不撕破脸,这件事很难办成,你要让他们公公和儿媳妇打官司?”
谢迎香把他耳朵咬一口:“她是我们家的人,跟周家有什么关系呢?”
林密问:“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
谢迎香说:“之前出去,逃不开宋家的掌控,现在宋家倒了,趁着老周现在人事权疏生,我们自然要分出去。”
林密问:“那孩子呢?”
谢迎香说:“又不离婚,无非是一家两个公司而已,难不成还要争孩子归谁?”
那就好。
林密说:“我觉得你们这样做欠考虑,你们手里没项目,就算能把飞航大厦拿下,以你们的资金量,就只干这一个项目?”
谢迎香说:“我们要做宋家做的金融业,宋家垮了,但金融业这个摊子还在,日后我们也不把持政府,怎么着,还不允许我们从事金融业了?现代社会不搞株连,宋洁雅在金融业是个生手,连个污点都没有。”
林密揉了揉眉心。
这俩女人?
就都不省心,出去干干,风吹日晒后,看看还有现在的雄心壮志不?
谢迎香说:“宋洁雅收买的消息显示,政府可能要开放博彩业,但却要求博彩业在五星级酒店才能开展,这样的话,博彩就和穷人划开了,我们想拿个酒店,拿个牌照,你觉得是在燕北好,还是在海市好?”
林密问:“博彩业那么好做吗?”
谢迎香说:“好做。这东西真挣钱。”
林密说:“那还是在海市吧,海市开放的程度更高,燕北这种地方,权贵太多,我觉得容易出事儿。”
谢迎香说:“和我想的一样,我们先分出去,分出去之后,拿个五星级酒店,赌场先开上。”
林密哑然失笑,这是要满足宋洁雅的心愿吧。
宋洁雅早就有想法了。
她想开赌场。
她外公之前就有过赌场,只是后来博彩业被军政府禁了,赌场就关门了,只能在私密性高的会所里小打小闹。
他能说什么?
二人狼狈为奸,思谋已久,她们在意你说什么?
天亮醒来,宋洁雅光着两条长腿,在林密家客厅里来去自如。
连佣人们都习惯了。
她还在佣人面前装,啊呀一声惊呼:“姓林的,你大早晨的,不穿戴整齐,到处乱跑什么呀?”
林密无奈地摇摇头,跟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回应一句:“拜托。这是在我家。”
宋洁雅来了一句:“啊呀。好像是呀,那我上去了,我回去,待会儿早饭做好,给我送去一份。”
林密去抱两个宝宝了,左胳膊一个,右胳膊一个,林安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自小捡回来,林密也没有把它当外人,自己就是个养子,自己难道让养子身上的痛再让林安顺享受一世吗?
虽然未必会一视同仁。
但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我要一视同仁。
林安顺醒来的时候要多一些,后面他就只抱林安顺了,谢迎香先来一趟,面无表情看看他……很快宋洁雅吃完饭,来约谢迎香出门,也来看看他,面无表情,欲言又止,最终她忍不住了:“你抱着你儿子很爽是吧?我们周家的孩子你看不上是吧?”
林密故意说:“我抱我儿子有问题吗?”
他反问:“难不成我不抱我儿子,天天抱着你们周家的孩子?”
宋洁雅一捶大腿,指着林密说:“你会后悔的,你这个眼盲心瞎的玩意儿,孩子谁抱的多跟谁亲。”
谁说不是呢?
但你俩抱过吗?
你俩只怕抱的更少,谁给我比抱的多呢?
知道她啥意思。
周安然才是你亲生的。
我能不知道吗,可不是我不抱。
他才那么大一点儿,老睡觉,我抱他反而把他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