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祁安听着这个答案有些懵。
他是季晏礼喜欢的类型？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毕竟，哪个金主会找自己不喜欢的类型做金丝雀呢？
可是，为什么是金丝雀而不是男朋友呢？
方祁安突然有点儿难过，还有点儿莫名的生气。
“为什么是金丝雀？”方祁安咬了咬唇问道。
“不然呢？”季晏礼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难不成是男朋友吗？”
再次从季晏礼的嘴里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方祁安仍然会悸动。
只是，为什么是反问句！为什么是这个语气！
还没等方祁安开口，季晏礼好像自言自语的否定道：“不可能是男朋友，你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时，你就会回答了。你没有说，这说明……我们的关系让你有些难以启齿，或者说，你并不愿意承认这种关系。很显然，第一种答案更合理。”
方祁安简直想为季晏礼鼓掌了，真是分析的条条是道，太有道理了！
如果不是季晏礼的表情实在无懈可击，方祁安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
现在，方祁安是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有口难言”了！
是的，他错过了最佳坦白时机。
如今，无论他说什么，都很像是假话。
不过，他原本就不想说实话，这样一来，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能够待在季晏礼身边就好，金丝雀就金丝雀，他又不是没当过。
就当做是重操旧业了。
“季先生真厉害，这么快就猜到了。”方祁安并不太真诚的夸赞道。
季晏礼嘴角一抽，对于方祁安的夸奖，他开心不起来。
“季先生，你既然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瞒着了，我确实是你的金丝雀。所以，我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方祁安弯了弯唇，一副乖巧无比的模样。
季晏礼没有立即表态，他盯着方祁安看了半晌，突然出声问道：“既然不想承认这个关系，为什么没有趁机离开？我现在正好不记得你，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我没有不想承认。”方祁安顿了顿，然后又向前走了两步，离季晏礼更近了一点，“季先生，我没有想离开你，我只是……”
只是害怕我的存在会让神明觉得我不守信用。可是，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
用“金丝雀”的身份留下来，不去接受你的爱意，尽量让自己过得没有那么幸福，是不是就不算不守承诺呢？
“只是什么？”季晏礼追问道。
方祁安摇摇头，“季先生，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会留下来陪着你，照顾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起做康复训练。就算……你算你真的瘫痪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双腿，做你的拐杖。”
“我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对我这么忠心耿耿？”季晏礼话中带刺，有些不好听。
但是，方祁安并不在意。
“你没给钱。”方祁安睁眼说瞎话。
“没给钱？”季晏礼一挑眉，“不可能！我只是失去了一点点记忆而已，又不是脑子撞坏了，我是不可能对自己的人这么抠的。”
方祁安点点头，好吧，季晏礼确实挺大方的。
给东西，给钱，还给资源。恐怕没有比季晏礼更大方的金主了！
方祁安眨了眨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没有钱，我也是愿意留下来照顾你的。”
季晏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看中的不是钱，那是什么？是我这张脸还是……”
季晏礼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着方祁安。
方祁安的脑子一如既往的迟钝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一张小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然而，季晏礼却丝毫不懂得收敛。
“你说，如果我瘫痪了，不能动了，以后没办法满足你了，怎么办？你会离开吗？”季晏礼的语气，揶揄中又隐藏着几分认真和期待。
“我不会离开的。”
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我答应过你的。只是，我没办法再拥抱幸福，拥抱你了。
方祁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忧伤。
还没等季晏礼开口询问，就听到方祁安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我会本本分分的做好护工的工作。任何逾矩的事情，我都不会做的。”
季晏礼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的手指在床铺上无意识的点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你如果非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方祁安眼神一亮。
“一切听从我的命令，你不能否定或拒绝。如果敢说‘不’，立刻离开。”季晏礼开出的条件蛮横无理，可是，方祁安却不以为意。
毕竟在他做金丝雀的五年里，他也是事事听从季晏礼的安排，鲜少说‘不’字的。
只是……
“那如果是对你有害的事情呢？”方祁安软糯糯的问道。
季晏礼顿了一下，“这个除外。”
“好，我答应你。”方祁安应的很爽快。
“你确定？”季晏礼问。
“我确定。”方祁安再次笃定的应道。
季晏礼点点头，“行吧。”
“季先生，你是答应我留下来了？”方祁安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又问了一遍。
“我累了。”季晏礼避而不答。
方祁安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上前，“我扶你躺下。”
“你可以睡在旁边的床上。”季晏礼视线短暂的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停留了两秒。
“好的，季先生。”方祁安为季晏礼掖了掖被子，乖乖的应道。
次日，季正宏来病房时，看到方祁安竟然也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季正宏的语气不太好。
方祁安刚要开口，就听到季晏礼冷声说道：“我的人，不用你管。”
“你的人？”季正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季晏礼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季正宏，然而，季正宏觉得这个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
接着，他又听到季晏礼说：“我是失忆，不是失智。”
好吧，季正宏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季晏礼那个眼神不对劲了，敢情是在看傻子是吧？
季正宏刚要张口骂人，可是看着季晏礼脑袋上缠着的头部绷带，他又把火气往下压了压。
算了，他不跟脑袋有问题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