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的场子设在演武场边上的小广场，木箱子是旧的，漆皮掉了大半，里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签，顶端染着红漆，看着就像一堆没烧完的柴火棍。外门弟子挤得满满当当，吵吵嚷嚷的，有人踮着脚往箱子里瞅，有人攥着拳头念叨“别抽到大凶”，还有人围着赵干拍马——“赵师兄肯定抽个弱的，一路横扫”“那可不，林孞要是碰到赵师兄，直接就得哭着认输”。
林孞来晚了点，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往人群里一站，跟周围穿绫罗绸缎的外门弟子比，活像混进孔雀群里的灰雀。他没往前凑，就靠在旁边的老槐树上，看着前面的人抽签：有抽到强敌的，脸瞬间垮了，嘴撇得能挂油瓶；有抽到刚入门的菜鸟的，当场就蹦起来，拍着大腿笑。
轮到他的时候，人群突然静了点，有人故意喊：“哎，杂役，快点抽！别耽误大家时间！”林孞没理，慢悠悠走过去，伸手往木箱子里一摸——竹签子凉丝丝的，还沾着点木屑，他随手捏了一根，抽出来的时候，红漆顶端朝下，看不清字。
“快展开啊！磨磨蹭蹭的！”赵干的声音从人群前头传来，他刚抽了个不错的对手，正得意着呢，见林孞这副样子，又开始挑刺。
林孞这才把签子翻过来，眯眼一看——上面就俩字：轮空。
“哗——”人群当场就炸了。
“轮空？！怎么可能！”
“我靠，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
“凭什么啊！他一个四灵根，首轮就轮空？”
嫉妒的声音像苍蝇似的嗡嗡响，有人甚至冲上来，想抢过签子看看是不是假的。林孞把签子往兜里一揣，拍了拍，心里也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至少得打一场，没想到直接晋级，这系统……该不会偷偷帮了忙吧？
赵干的脸当时就黑了，刚才的得意劲儿全没了，挤开人群冲过来，手指着林孞的兜，气得手都抖：“轮空？凭什么是你轮空？你一个杂役，凭什么走这种狗屎运！”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赵师兄。”林孞靠回槐树上，嘴角还带了点笑，“总比有些人，得靠别人拍马才开心强。”
“你他妈找死！”赵干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灵力都快溢出来了，周围的弟子赶紧拉住他：“赵师兄别冲动！抽签结果不能改！”“对啊，下一轮说不定他就碰到你了，到时候再收拾他！”
赵干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火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林孞：“轮空也没用！下一轮，我亲手抽你！到时候我不仅要赢，还要把你那破签子撕了，让你知道运气救不了你这个废物！”
“好啊。”林孞点点头，语气淡得像水，“我等着。”
人群里的议论更凶了，有人酸溜溜地说：“轮空又怎么样，下一轮碰到赵师兄，照样得输。”也有人小声嘀咕：“话说……他运气也太好了点吧？首轮轮空，等于少打一场，省力不少啊。”
林孞没再管那些声音，转身就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赵干在喊：“你们谁知道下一轮可能碰到他的？跟我说说！我要提前摸清他的底！”
他笑了笑，摸了摸兜里的轮空签——凉丝丝的，确实像捡了个便宜。不过运气这东西，有时候也不是白来的，比如刚才抽签的时候，他好像隐约感觉到，木箱子里有股淡淡的情绪波动，跟系统有点像……
走到演武场门口，他抬头往灵果园的方向望了一眼，今天没看到黑气，倒是远远瞧见黑石站在果园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林孞没过去，转身回了西跨院——下一轮要对付赵干，得好好准备准备，比如系统商城里那枚“心态崩了符”，好像挺适合赵干的。
至于赵干说的“亲手解决”，林孞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到时候，可别让他输得太难看，毕竟……他还等着看赵干倒立吃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