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
旗子落地的瞬间，赵干的身影就动了——不是往前冲，是原地踏了个箭步，脚掌把演武场的青石板都踩出道裂纹，紫色灵光跟泼出去的墨水似的，瞬间裹住他整条胳膊，拳头攥得死死的，带着呼呼的风，直砸林孞面门。
“来得好！”场边有人叫好，可下一秒，那叫好声就卡在喉咙里——林孞没挡，也没硬接，就往后退了半步，脚尖点地，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刚好躲开那拳。赵干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砸在空处，灵力撞在地上，炸起一团尘土。
“躲？你就只会躲？！”赵干收拳转身，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刚才那拳他用了七分力，本以为能一拳把林孞砸趴下，没成想连人衣角都没碰到。他又往前追，拳头跟雨点似的往林孞身上招呼，紫色灵光闪得人眼晕，可每一拳都落了空——林孞就跟条滑不溜秋的鱼，他往左打，林孞往右闪；他往上砸，林孞往下蹲，脚步轻飘飘的，连粗气都没喘一口。
“赵师兄，你这拳头，跟挠痒痒似的。”林孞一边躲，一边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刚才在报名点不是挺横吗？说要打断我腿，怎么现在连我衣服都碰不到？”
“闭嘴！”赵干怒吼一声，灵力又提了几分，胳膊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个缩头乌龟，有种别躲！跟我正面打！”
“正面打？”林孞脚步不停，绕到赵干侧面，故意放慢了点速度，“赵师兄，你忘了上次在灵果园，你被幻境困住，抱着棵桃树喊‘我是天命之子’的事了？当时你脚滑摔了个屁股墩，现在脚还疼吗？”
“轰——”这话一出，全场都炸了，笑声跟打雷似的。
“我靠！真的假的？赵师兄还干过这事？”
“抱着桃树喊天命之子？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难怪刚才赵师兄拳头都没准头，原来被戳中痛处了！”
赵干的脸瞬间从红转紫，又从紫转青，跟块调色板似的。那幻境是他这辈子的耻辱——上次偷偷溜进灵果园想偷灵桃，没成想撞上黑石布下的幻境，被困在里面自说自话，最后还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事他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林孞全看见了！
“你他妈胡说八道！”赵干气得眼睛都红了，灵力乱了章法，拳头挥得更急，却更不准了，好几次差点砸到自己，“我什么时候摔过？你造谣！我撕烂你的嘴！”
“造谣？”林孞又往后退了两步，掏出块巴掌大的黑色玉牌——是他上次在系统商城换的“留影玉”，当时觉得好玩，就把赵干在幻境里的样子录下来了，没成想今天派上了用场。他指尖往玉牌上一点，灵力注入，玉牌瞬间亮起，一道虚影投射在演武场中央的空地上——
虚影里，赵干穿着同一件紫袍，抱着棵歪脖子桃树，脸涨得通红，大声喊：“我赵干！乃是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是天命之子！将来要飞升成仙，统治三界！”喊完还得意地晃了晃腿，结果脚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屁股墩着地，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嘴硬：“谁……谁绊我？！本天才才不会摔跤！”
全场的笑声差点掀翻演武场的顶！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有外门长老没忍住，“噗”地一声把嘴里的茶喷了出去。
“哈哈哈哈天命之子！还摔了个屁股墩！”
“太逗了！原来赵师兄这么‘天才’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赵干僵在原地，看着那道虚影，听着周围的哄笑，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扒出最羞耻的事，还做成影像反复播放！他的脸滚烫，耳朵里全是笑声，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扎得他又疼又怒，灵力在体内乱冲乱撞，差点走火入魔。
“不……不是这样的！”赵干疯了似的冲过去，想打碎那块留影玉，“你给我删了！删了它！”
可林孞早有准备，他往后一撤，刚好避开赵干的冲撞，同时指尖悄悄捏碎了藏在袖口的“乱心符”。符纸化作一道肉眼难见的青烟，飘到赵干身上，瞬间融入他的灵力里。
赵干刚要再冲，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混乱，刚才幻境里的画面、周围的笑声、林孞的嘲讽，全都搅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灵力也跟着失控了——紫色灵光忽明忽暗，一会儿往天上飘，一会儿往地下钻，连站都站不稳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
“赵师兄，你怎么了？”林孞故意凑过去，声音带着点“关切”，“是不是脚又疼了？还是刚才摔的屁股墩还没好？”
“你……你……”赵干指着林孞，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灵力乱得像团麻，他想动手，可胳膊却不听使唤，反而因为灵力反噬，“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血滴在青石板上，红得刺眼。全场的笑声渐渐小了，所有人都看傻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赵干，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林孞站在原地，看着赵干狼狈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这“乱心符”效果还真不错。他早就算好了，赵干这人骄傲又敏感，最受不了别人嘲讽，先用话刺激他，再放影像让他当众出丑，最后用符纸乱他灵力，一步步下来，赵干不心态爆炸才怪。
赵干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孞，可身体却越来越虚，灵力散得差不多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旁边的柱子，大口喘气。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灵力，是输在心态，输在林孞那该死的算计里。
场边的白胡子长老皱起眉头，眼神落在赵干身上，又扫过林孞手里的留影玉，嘴角似乎动了动，没说话。胖长老则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这……这林孞，不是个废物吗？怎么这么会算计？”
林孞收起留影玉，走到赵干面前，低头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容置疑：“赵师兄，比赛还没结束呢。不过看你这样，好像……打不动了？”
赵干抬头，死死盯着林孞，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反驳，想动手，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孞站在自己面前，像看一个失败者。
周围的观众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场中央——那个穿着杂役服的少年，和那个狼狈吐血的“天才”，谁赢谁输，好像已经很明显了。
林孞没再刺激他，只是转身看向裁判，抬手示意：“裁判长老，赵师兄似乎无法继续比赛了。”
裁判老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走过来，探了探赵干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状态，最后举起手里的旗子，高声宣布：“赵干灵力紊乱，无法再战！本轮比赛，林孞——”
旗子落下的瞬间，林孞突然想起报名时赵干说的话，他回头，看向脸色惨白的赵干，嘴角勾了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赵干耳朵里：
“对了，赵师兄，你说的——倒立吃土，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