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点挤得慌，外门弟子们穿得花里胡哨，腰间玉佩晃来晃去，唯独林孞一身灰扑扑的杂役服，在人群里扎眼得很。他捏着黑石给的那枚黑色参赛令牌，走到登记台前，指尖刚碰到砚台，就被管事抬手拦住了。
“哎哎哎，干什么的？”管事眼高于顶，看林孞的眼神跟看块破石头似的，“杂役院的凑什么热闹？外门大比是你能来的？令牌哪来的？偷的吧？”
周围立刻哄笑起来，有人踮着脚往这边瞅，有人指着林孞的后背窃窃私语。“就他？四灵根的废物，还敢来报名？”“怕不是来丢人现眼的，杂役也想登天？”“哈哈，一会儿赵师兄来了，不得笑掉大牙？”
林孞没急着辩解，就那么捏着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参赛”二字，声音平淡淡的：“令牌是黑石师兄给的，杂役不能报名？”
“黑石师兄？”管事愣了愣，随即撇撇嘴，“就算是真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料！练气一层的杂役，跟外门弟子打？纯属找揍！”
这话刚落，人群突然炸开一条道，赵干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跟班，锦衣上的金线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晕。他老远就听见动静，凑到登记台前一看，见是林孞，当场就笑了，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孞？你还真敢来啊！”赵干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孞脸上，“就你这四灵根，练气一层的废物，也配站在这儿？我跟你说，你要是能在大比里赢一场——哪怕就一场！”他突然拔高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见，“我赵干，当场倒立吃土！说到做到！”
周围的笑声更响了，弟子们拍着手起哄：“赵师兄牛逼！”“林孞，听到没？赢一场就让赵师兄吃土！”“别怂啊，上去打一场，让我们看看杂役怎么输的！”
赵干得意洋洋，等着林孞脸红耳赤地退走，可林孞就那么站着，脸上没半点恼色，反而抬眼看向他，嘴角还勾了勾——不是嘲讽，也不是愤怒，就那么淡淡的一笑，像看个跳梁小丑似的。
“是吗？”林孞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赵干耳朵里，“倒立吃土？这话我记下了。”
他说完，也不管赵干愣住的脸，转身就往登记台里递令牌：“劳驾，登记。”
管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上，墨汁洒了一地。赵干这才回过神，气得脸都青了，伸手就要抓林孞的胳膊：“你他妈敢耍我？！”
林孞侧身躲开，没看他，只盯着管事：“登不登记？不登我找黑石师兄了。”
管事这才哆嗦着拿起笔，在名册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林孞”，笔尖都在抖。周围的笑声渐渐小了，弟子们看着林孞的背影，眼神有点变了——这杂役，好像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不是怂包，也不是疯子，那股淡然劲儿，反倒让人心里发毛。
赵干站在原地，手指攥得咯咯响，盯着林孞的背影，牙齿咬得快碎了：“好，好得很！林孞，你给我等着！大比上，我不仅要让你输，还要让你输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记下我的话！”
林孞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算是回应。阳光照在他灰扑扑的杂役服上，却奇异地让人觉得，这不是什么破布，倒像是披了层藏着锋芒的壳。
他走出报名点，刚拐过墙角，脑子里就响了声系统提示——不是任务，也不是情绪值，就那么一句轻飘飘的：【检测到目标“赵干”强烈“打脸预期”情绪，可提前锁定后续情绪值收益……】
林孞摸了摸兜里的破防砖，嘴角的笑意深了点。倒立吃土？赵干啊赵干，你可别到时候，连土都吃不上。
远处，灵果园的方向，一缕极淡的黑气顺着风飘过来，又很快消散。林孞抬头望了一眼，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大比要来了，赵干的账要算，混沌邪族的事也没了断，这青云宗，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