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扩大生产的明账安排妥当,周晋冀心里的石头却只落了一半。
四九城里藏着硬通货的主儿不少,但要论规模和稳妥,当属那些清朝的遗老遗少。这些人祖上曾是王公贵族,家里的红木箱子底压着字画、玉器、金条,偏偏赶上这粮荒年月,家底再厚也填不饱肚子,不少人都在暗中变卖藏品换粮。可周晋冀是外来户,跟这些讲究“门庭”的老派人物搭不上线,唯一的门路,就是在四九城人脉通天的娄半城。
第二天一早,周晋冀揣着两袋精装面包,直奔娄半城家里。
周晋冀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小姨父,我想找些遗老遗少做笔交易——用粮食和现金换他们手里的古玩字画、黄金玉器。这事得稳妥,不能走漏风声。”
娄半城闻言,眼神瞬间变得精明起来。“不过这些人架子大得很,讲究‘门当户对’,外人上门根本不理。而且他们现在风声鹤唳,生怕被人扣上‘倒卖文物’的帽子,交易必须得有个靠谱的中间人牵线。”
“所以我才来找您。”周晋冀端起茶杯,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小姨夫在四九城的人脉,没人比得过。只要能搭上线,条件好商量——粮食按人头算,一家五口最少给两百斤;现金随行就市,绝不压价,甚至能比市面高一成。”
这话彻底打动了娄半城。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盖都震得跳了起来:“晋冀够爽快!三天后上午十点,你还来这儿。我给你引荐一位‘那爷’,镶黄旗出身,祖上是御前侍卫,在遗老圈子里说话比知府都管用。有他出面,保准这些人放心把宝贝拿出来。”
三天后,周晋冀特意换了身藏青色的中山装,显得沉稳又体面。刚进门,就看到茶室里坐着个穿灰绸马褂的中年男人,留着整齐的山羊胡,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正是那爷。
那爷起初态度倨傲,抬眼打量周晋冀时带着几分审视,直到娄半城把周晋冀带来的粮食样品和一沓百元大钞放在桌上,他捏着核桃的手才顿了顿。周晋冀不卑不亢地说:“那爷,我知道您这些朋友家底厚,但眼下粮荒难熬,宝贝再好也填不饱肚子。我用粮食换安心,您的朋友用宝贝换活命,咱们各取所需。”
“周厂长是个懂规矩的人。那爷终于露出笑脸,“我那帮老伙计,家里确实都快断粮了。这样,明天下午你派辆粮车去后海鸦儿胡同,我把人都聚在那儿。先拿三件东西让你掌眼,要是满意,咱们再批量交易。”
第二天下午,周晋冀带着赵刚和两辆装满粮食的卡车,准时赶到鸦儿胡同。胡同深处的一座四合院里,已经坐了七八位穿着旧式衣裳的老人,桌上摆着木盒、锦盒,都用红布盖着。
那爷率先掀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羊脂玉,玉上雕着缠枝莲纹,温润通透。“这是乾隆年间的御赐玉佩,原主是我曾祖父。”他刚说完,旁边一位老人就打开木盒,露出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图,墨色浓淡相宜,笔法苍劲有力。
周晋冀虽不算顶级藏家,但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真品。他当即拍板:“玉佩给八百斤粮食加1000现金,字画给200斤粮食。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全要。”
这话让在场的老人都动了心。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颤巍巍地说:“我家有一箱子金条,是祖上留下来的,能不能换?”周晋冀立刻点头:“一两金条换五十斤粮食加一千五百块现金,要多少有多少。”
交易就此达成。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通过那爷牵线,周晋冀陆续和二十多户遗老遗少做了交易。他特意让人定制了一批结实的木箱,把换来的古玩字画分门别类装好,金条则用锡盒封存,全部收进空间。
月底盘点时,看着空间里堆成小山的藏品,惊得合不拢嘴;古玩字画就有1500多件,金条足足有1600多斤!”周晋冀却很平静——他付出了一千吨粮食和五百八十万现金,换来的却是后世价值连城的珍宝,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那爷最后一次来送东西时,对周晋冀竖起了大拇指:“周厂长讲信誉、守规矩,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以后要是再有需要,随时找我。”周晋冀笑着递给他两袋精装面包:“互惠互利,以后还要麻烦那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