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庭笑了。
此事若是放在先前,他确实会犹豫。
毕竟被人拿捏住了命运的喉咙。
至于现在嘛……
他只感觉这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子期给了他百万两,镇北军半年内的军费无需担忧了。
还有万日醒美酒的买卖…也逐渐开始部署起来了。
酒水已经储存了一仓库,就等着玉泉坊商号开起来,然后稳定赚钱了。
今后镇北军的军饷问题也解决了。
现如今的镇北军,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了。
这种时候,你跑过来用军费来威胁?
霍云庭此刻只想冷笑。
“大哥。”
“我素来尊敬你。”
“此事,已经没有回旋之余地。”
“你将我的话,带去给岳父大人吧!”
“就说这是我霍家的事,不碍着高家什么事!”
“明舟成亲那日,若是岳父大人想来吃酒,那我举双手欢迎!”
“如若不然……”
“此事便作罢吧!”
霍云庭直截了当道。
此刻他甚至都不想遮掩了。
因为本质上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徒增烦忧罢了!
小阁老高士奇脸色一黑。
“云庭!”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你是要毁了整个镇北军吗?”
“还是说…柳承嗣许诺你什么了?”
“你莫不是觉得他会给提供粮饷吧?”
“他就算有此心,有此力吗?”
“大梁的财政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他柳承嗣这个户部尚书能拿得出来一两银子来吗?”
“他们还要养着龙骑禁军!”
“他柳承嗣随意许诺的事情,你也当真了?”
“云庭啊云庭!妹夫啊妹夫!”
“你怎么这么傻?”
“远近亲疏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
冷哼声传来,高士奇脸色逐渐发黑。
“大哥。”
“话不投机半句多。”
“言尽于此,就这样吧。”
“若是大哥想留下来吃饭,我让火头营开个小灶。”
“若是大哥不想留下来吃饭,我就先去处理军务了。”
霍云庭直接送客了。
高士奇的脸此刻阴沉地可怕。
“云庭!”
“你迟早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哼!”
高士奇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离开。
看着高士奇离开的背影,霍云庭默默摇头。
“后悔?”
“跟着你们走下去…才是真的后悔。”
“都快要迷失本心了。”
“幸好……得遇子期。”
“子期这孩子…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啊!”
“我霍云庭何德何能!此生居然能收下子期这样的义子!”
“上天待我不薄啊!”
“不过高士奇今日前来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我得抓紧时间带着明舟去方家提亲了。”
“免得夜长梦多……”
霍云庭心中暗自想着,随即连忙离开军营,直奔家中。
回家后,找到管家。
“立即准备聘礼!”
“聘礼一定要丰厚!”
“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一定要是最高规格的!”
“还有,速度要快!”
“明日之前,都要准备好!”
“另外……”
“将明舟叫回来。”
“让他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我带他去方家提亲!”
霍云庭武将出身,所以做事情一贯是风风火火的。
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
夜。
首辅府邸。
“他当真是这样说的?”
“坏事了!”
“他已无粮饷之忧!”
“原本只是想压他一压,谁知道…事态发展成这样?”
“他定是寻找到了其他的来钱门路!”
“难道柳承嗣和太后娘娘准备舍弃龙骑禁军?转而将银钱都支持给镇北军?”
首辅高廷鹤皱眉沉思。
“爹,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上次太后娘娘因玫瑰花茶中毒,虽然最后赵景昭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副都督推出去当了替死鬼,但是这玫瑰花茶之毒应当就是他捣鼓出来的。”
“这个赵景昭连自己亲妹妹都要毒害,野心倒是不小。”
“所以此刻那位太后娘娘觉得赵景昭不可靠,选择扶持镇北军,不是没有可能。”
“爹,今日霍云庭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像是假的!”
“爹,要不您亲自去找一下云庭?”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许还能补救关系。”
“否则将来同云庭的关系彻底恶化后,我们可就没机会借助镇北军的虎威了。”
“没有镇北军做后盾,朝堂上的那些见风使舵的老狐狸…恐怕对您群起而攻之了。”
高士奇担忧道。
“你去没用,我去就有用了?”
“他霍云庭就是个倔脾气!”
“认准的事情,不会更改的。”
“他同方家联姻的事情,怕是…已成定局了。”
“现如今这结亲之事倒不是最大的。”
“若是他霍云庭真投靠了太后,这事才是真的严重了。”
“子恒!”
“你先前不是说云庭只是故意逼我们一把吗?”
首辅高廷鹤的目光看向岑子恒。
岑子恒此刻一脸自信:“阁老,属下现如今仍旧还是这样认为的!”
“诚然如您所说,太后娘娘的银子支持龙骑禁军的军饷都捉襟见肘了,她哪来的银子供养镇北军?”
“所以镇北军的军饷靠谁来供给?”
“晋王?晋王亦有左骑军需要供养。”
“至于那个方子期……”
“听说之前伙同鄂国公徐靖远靠着炒房倒是大赚了一笔。”
“但是这银子是有限的,而且炒房赚钱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所以我笃定那位霍大将军现如今必定是得到了方子期的资助,所以霍大将军短时间内无粮饷之忧虑。”
“但是他方子期的银子能烧到什么时候?”
“十万镇北军的吃喝拉撒,每日都是个天文数字。”
“阁老,现在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坐等着方子期炒房赚的钱烧完……”
“然后…尘归尘,土归土,霍大将军还是会回来求您的!”
“阁老,您应当是没养过狗。”
“狗这种东西素来如此,有奶就是娘!”
岑子恒一脸的自信满满。
高廷鹤狐疑的目光看向岑子恒。
“子恒啊。”
“你对云庭……怨念不小啊。”
“怎么?”
“世龙的事情,还没过去?”
“那件事…只是个意外。”
“该放下了。”
首辅高廷鹤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