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北京,寒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全国青少年非遗展演中心的玻璃幕墙。江念辰带着林小满、王乐乐、陈昊刚走出出租车,就被展厅里透出的暖光吸引——那光里混着各地非遗作品的影子,有陕西皮影的斑斓、山西面塑的憨态、云南银饰的亮闪,让三个孩子瞬间忘了旅途的疲惫,眼睛亮得像揣了小星星。
“哇,这里比江南展演大好多啊!”林小满攥着绣绷箱的带子,踮着脚往展厅里望,浅蓝色的汉服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王乐乐紧紧跟着江念辰,手里护着装《春溪小院》的展示框:“江姐姐,你看那边的皮影,好漂亮!咱们的作品会不会也能被这么多人看到?”
陈昊则盯着展厅门口的榫卯结构装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是‘攒尖顶’的榫卯吧?江爷爷教过我,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真的!”
江念辰笑着帮他们紧了紧围巾:“别着急,咱们先去报到处登记,然后熟悉场地,明天就要彩排了,得把所有细节都确认好。”
林晚和陈风提着装满工具的箱子跟在后面,林晚手里还拿着一张展演场地平面图:“我刚才看了,咱们的展位在c区,旁边是山西的皮影和四川的竹编,位置很显眼,观众能很方便地看到咱们的作品。”
报到处的工作人员接过孩子们的资料,看到“辰棠工坊”的名字时,笑着说:“你们就是杭州来的苏绣和木工小传承人吧?之前看了你们备战的短视频,特别期待你们的作品!”
这句话让三个孩子瞬间挺直了腰板,林小满小声对王乐乐说:“你看,咱们还没展示,就有人知道咱们了!”
拿到展位编号后,一行人推着行李车往c区走。展厅里已经有不少参赛队伍在布置展位,有的在挂皮影幕布,有的在摆面塑作品,还有的在调试银饰锻造的工具,热闹得像个非遗集市。
走到c区展位,江念辰先拿出卷尺测量展位的尺寸:“小满,你的绣绷要放在展台左侧,光线最好;乐乐,你的展示框可以靠中间,旁边放数码设计稿的平板,方便观众对比;昊昊,你的榫卯亭要放在右侧的高台上,这样大家能清楚看到磁吸结构。”
陈风则帮陈昊组装展台:“昊昊,咱们把高台做成斜坡式的,你演示拆装的时候,观众从各个角度都能看到,怎么样?”
陈昊用力点头,立刻蹲下来帮陈风递螺丝:“好!这样大家就能看到‘积雪’怎么贴在亭顶上了!”
布置展位的时候,旁边山西皮影展位的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林小满的绣绷:“你这绣的是桂花和铃兰吗?针脚好细啊,比我奶奶绣的荷包还好看!”
林小满听到夸奖,脸颊微红,却还是大方地展开绣绷:“是啊,这是《秋桂铃兰》,我用了苏奶奶教的‘打籽绣’绣花蕊,你看,这样花蕊就立体了。”
小女孩伸手轻轻碰了碰绣面上的“籽”,惊讶地说:“真的是鼓起来的!我叫李苗苗,是来展示皮影的,咱们可以互相学习吗?我教你剪皮影,你教我绣小花好不好?”
林小满开心地答应:“好啊!我叫林小满,咱们明天彩排完就一起玩!”
王乐乐也凑过来,把《春溪小院》的展示框转了个方向,让李苗苗能看到:“你看,这是我绣的辰棠小院,里面有溪流,我用了数码设计帮我算配色,这样溪流就像会动一样。”
李苗苗凑过去看,眼睛瞪得圆圆的:“数码设计还能这么用?太神奇了!我们皮影的图案都是手绘的,下次我也试试用数码画一画!”
陈昊则拿着榫卯亭的零件,给李苗苗演示:“这是我的《冬雪榫卯亭》,亭顶的‘积雪’能取下来,里面有磁铁,你看——”他轻轻一贴,“积雪”就稳稳地粘在了亭顶上,再一掰,又能轻松取下,引得李苗苗拍手叫好。
江念辰看着孩子们自来熟的样子,笑着对林晚说:“你看,不管来自哪里,只要聊起非遗,孩子们就能很快成为朋友,这就是非遗的魅力吧。”
林晚点点头,手里整理着苏绣线轴:“是啊,非遗从来不是孤立的,互相交流才能让它更有活力。咱们这次来,不仅是展示,更是学习,让孩子们多看看其他非遗的精彩,对他们以后的传承也有好处。”
布置完展位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念辰带着孩子们回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刚进房间,林小满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绣绷,想再练习一遍打籽绣的演示步骤。可她刚捏起绣针,就“呀”地叫了一声——绣线不小心被针勾住,断了。
“怎么办?这是最后一根深绿的绣线了,明天彩排就要用,要是找不到一样的线,演示就会受影响。”林小满急得眼圈都红了,手里捏着断成两段的绣线,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念辰赶紧走过去,拿起绣线看了看:“别着急,这是苏绣专用的桑蚕丝线,咱们带的工具箱里有备用的线轴,我帮你找找看。”
林晚也打开工具箱,翻出几盒绣线:“我这里也有,小满你看,这个颜色和你的是不是一样?”
林小满凑过去对比,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立刻笑了:“是一样的!林晚姐姐,太谢谢你了!”
“以后遇到问题别慌,咱们是一个团队,什么困难都能一起解决。”江念辰帮她把新线穿好,“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彩排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可陈昊这边又出了小插曲——他睡前检查榫卯亭零件时,发现其中一个“积雪”木片上的磁铁松动了,轻轻一碰就会滑出来。“江姐姐,怎么办?磁铁松了,明天演示的时候要是掉下来,就不好看了。”陈昊举着木片,眉头皱得紧紧的。
陈风正好走进来,看到后接过木片仔细看了看:“别担心,我带了强力胶,咱们把磁铁取出来,重新粘牢,明天早上就能干,不会影响彩排。”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胶水,小心翼翼地把磁铁取出来,用棉签蘸着胶水涂在木片的凹槽里,再把磁铁放回去,用夹子固定好:“这样晾一晚上,明天肯定结实,你放心。”
陈昊看着夹好的木片,松了口气:“陈风哥哥,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咱们是一起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陈风摸了摸他的头,“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王乐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坐起来:“江姐姐,我有点紧张,要是明天彩排的时候,我说错了《春溪小院》的设计思路,怎么办?”
江念辰走过去坐在她床边,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她的数码设计稿:“乐乐,你看,这是你改了八遍的设计稿,每一处配色、每一针针法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说错呢?明天你就像平时给我们讲一样,把你怎么想的、怎么绣的,慢慢说给评委和观众听,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林小满也凑过来,握住王乐乐的手:“对呀乐乐,你平时讲得可好了,我都能想象出小院的样子,明天你肯定没问题!”
王乐乐看着大家鼓励的眼神,慢慢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嗯!我一定好好讲,让大家都喜欢《春溪小院》!”
第二天一早,展厅里的暖光刚亮起来,孩子们就已经到了展位。江念辰帮林小满调整绣绷的角度,确保光线能最好地照亮绣面;林晚帮王乐乐调试平板,把数码设计稿调到最清晰的界面;陈风则帮陈昊检查榫卯亭的磁铁,确认已经粘牢。
彩排开始后,第一个环节是作品展示和现场演示。林小满坐在绣绷前,捏着绣针,深吸一口气,开始演示“打籽绣”——她的手指轻轻捏着绣线,在针上绕两圈,再缓缓刺入底料,一个小小的“桂花籽”就落在了绣面上,动作流畅又专注。
可就在她要绣下一个“籽”时,绣线突然被底料勾住,针脚歪了一点。林小满的手顿了一下,额角冒出细汗,台下的江念辰赶紧用口型对她说:“别怕,慢慢来。”
林小满想起苏晓棠教她时说的“做手艺要沉住气,错了就调整,不慌不忙才能做好”,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把针拔出来,重新调整绣线的位置,这一次,“桂花籽”稳稳地落在了正确的地方。
演示结束后,评委走过来,看着她的绣绷,点了点头:“小姑娘的‘打籽绣’很扎实,刚才遇到小问题能冷静调整,不错。这桂花的花蕊很立体,能看出下了不少功夫。”
林小满听到评委的夸奖,开心地笑了:“谢谢评委老师,我练了三个多月,苏奶奶说,每一个‘籽’都要像真的桂花一样,才能绣出它的香。”
接下来是王乐乐的演示。她站在展示框前,指着《春溪小院》的溪流部分,轻声讲解:“评委老师,观众朋友们,我这部分溪流用了‘渐变叠色’的技法,先在数码平板上模拟出光影,再用浅蓝、淡青、乳白的丝线叠着绣,这样看起来就像有光在溪水上流动。”
她边说边拿起小块底料,演示如何叠色:“你们看,先绣一层浅蓝,再在上面绣淡青,最亮的地方绣乳白,这样层次感就出来了。”
一位来自苏州的苏绣评委听了,笑着说:“小姑娘很有想法,把传统苏绣和现代数码设计结合起来,既保留了苏绣的细腻,又有新意,很难得。”
王乐乐听到来自苏州的评委夸奖,激动地说:“谢谢老师!我以后还要学更多苏绣技法,把更多新想法融入进去!”
最后是陈昊的演示。他站在榫卯亭前,先向评委和观众鞠躬,然后开始拆装:“大家好,这是我的《冬雪榫卯亭》,亭顶的‘积雪’是磁吸的,可以取下来。亭的梁架用了传统的‘燕尾榫’和‘穿插榫’,不用一颗钉子就能拼起来。”
他的手指灵活地拆解着亭的梁架,每一个榫头都精准地从卯眼里退出,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孩子。拆到亭顶时,他轻轻取下“积雪”木片,展示给大家看:“这里面有小磁铁,能牢牢贴在亭顶上,不会掉下来。”
一位研究传统木工的评委走过来,拿起“积雪”木片看了看:“磁铁的位置很准,没有影响榫卯的结构,还增加了互动性,这个想法很妙。你这榫卯的精度也很高,能看出练了很久。”
陈昊骄傲地说:“谢谢老师!江爷爷教我,做榫卯要‘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每天都练拆装,练了两个多月才这么熟练。”
彩排结束后,孩子们围坐在展位前,兴奋地讨论着评委的点评。林小满拿出小本子,把评委说的“打籽绣要注意力度均匀”记下来;王乐乐在平板上标注出评委建议的“可以在溪流边缘加一点淡绿,更贴近自然”;陈昊则在木片上画了个小磁铁,提醒自己演示时要重点展示。
“咱们今天表现得都很好!”江念辰笑着给他们递过热牛奶,“评委的点评都是很宝贵的建议,咱们晚上再稍微调整一下,明天正式展演肯定能更出彩。”
林晚也说:“我刚才看了其他队伍的演示,咱们的作品在创新和传统结合上很有优势,只要明天保持今天的状态,肯定没问题。”
晚上回到酒店,孩子们都在认真调整作品。林小满在绣面边缘加了几个小小的“桂花籽”,让整体更饱满;王乐乐在溪流边缘绣了几丝淡绿,模拟水草的影子;陈昊则在榫卯亭的底座上刻了“辰棠工坊”四个字,让作品更有辨识度。
江念辰给苏晓棠和江亦辰打了视频电话,把彩排的情况告诉他们。视频里,苏晓棠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未完成的铃兰绣品,笑着说:“孩子们真棒!别太紧张,明天正常发挥就好,外婆和外公会守在直播前给你们加油。”
江亦辰也凑到镜头前,对着陈昊说:“昊昊,榫卯的精度很重要,但演示时的心态更重要,别慌,慢慢来,让大家看到传统木工的稳。”
陈昊用力点头:“江爷爷您放心,我肯定不慌!”
挂了电话,江念辰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这些孩子不仅在准备一场展演,更在经历一次成长——他们学会了面对困难不慌,学会了互相帮忙,学会了在传承中创新,这些比任何奖项都重要。
正式展演那天,展厅里挤满了观众和媒体。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浅蓝色汉服,胸前的铃兰徽章在暖光下闪着光。林小满的《秋桂铃兰》前围满了观众,大家看着她演示“打籽绣”,忍不住发出赞叹:“这小姑娘的手也太巧了,绣的桂花像真的一样!”
王乐乐的《春溪小院》更是吸引了很多年轻观众,大家拿着手机对着数码设计稿和绣品对比:“原来苏绣还能这么做!这溪流真的像会动一样,太神奇了!”
陈昊的榫卯亭前,观众们排着队想体验取下“积雪”的乐趣,一个小男孩在陈昊的指导下,成功取下又贴上“积雪”,开心地说:“我以后也要学榫卯,做这么好看的木亭!”
评委们再次来到展位,仔细看着孩子们的作品。苏州的苏绣评委看着林小满的绣绷,说:“比彩排时更精致了,这‘打籽绣’的力度控制得很好,每一个‘籽’都大小均匀,很不容易。”
木工评委看着陈昊的榫卯亭,点头说:“底座加了‘辰棠工坊’的字,很有心意,榫卯的精度也很高,没有因为紧张出错,不错。”
展演过半时,文化部的领导来到展位,看着孩子们的作品,笑着说:“你们是杭州辰棠工坊的吧?我之前看过你们的故事,很感动。这些孩子用稚嫩的双手,把传统苏绣和木工做出了新意,这就是非遗传承的希望啊!”
江念辰赶紧道谢:“谢谢领导,孩子们都很喜欢非遗,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领导还和孩子们合影,鼓励他们:“好好学手艺,以后把非遗传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咱们中国的好手艺!”
展演的最后一个环节是颁奖。当主持人念到“苏绣类银奖——林小满《秋桂铃兰》”时,林小满激动地跳了起来,快步走上领奖台,接过奖杯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苏奶奶,谢谢江姐姐,谢谢大家!我以后会更努力学苏绣,把它传下去!”
“木工类银奖——陈昊《冬雪榫卯亭》”,陈昊握着奖杯,大声说:“谢谢江爷爷,谢谢陈风哥哥!我以后要做更大的榫卯作品,让更多人喜欢传统木工!”
“创新类银奖——王乐乐《春溪小院》”,王乐乐抱着奖杯,对着台下的江念辰和林晚挥手:“谢谢江姐姐,谢谢林晚姐姐!我以后要把更多新想法融入苏绣,让苏绣更好看!”
虽然三个孩子都拿到的是银奖,但他们脸上的笑容比金奖还灿烂。走下领奖台,李苗苗跑过来抱住他们:“你们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向你们学习,把皮影做得更好!”
江念辰走过来,给每个孩子一个拥抱:“你们今天表现得太棒了!银奖不是结束,是你们传承路上的新开始。”
林晚和陈风也笑着说:“是啊,你们让更多人看到了苏绣和木工的美,这比任何奖项都重要。”
展演结束后,孩子们在展厅里逛了很久,看了陕西的皮影、山西的面塑、云南的银饰,还向其他传承人请教。林小满学了剪简单的皮影图案,王乐乐看了竹编的编织技巧,陈昊请教了银饰锻造的基础方法,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回去的飞机上,孩子们靠在座位上,手里紧紧攥着奖杯,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林小满小声说:“江姐姐,这次北京之行太开心了,我不仅拿到了奖杯,还认识了苗苗,学到了很多东西。”
王乐乐点点头:“我也是!以后我要把《春溪小院》绣得更好,下次还要来参加展演!”
陈昊则看着窗外的云层,说:“我想把这次看到的榫卯结构告诉江爷爷,以后和他一起做更棒的木工作品!”
江念辰看着他们,心里满是感慨。她知道,这趟北京之行,不仅让孩子们在全国的舞台上展示了自己,更在他们心里种下了更坚定的传承种子——这种子会随着他们的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把辰棠工坊的匠心,把苏绣和传统木工的美,传得更远、更久。
而此刻的杭州辰棠非遗传承基地,苏晓棠和江亦辰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直播回放。苏晓棠手里拿着林小满送的铃兰书签,笑着说:“你看小满,领奖的时候还哭了,跟小时候学穿针一样,可爱得很。”
江亦辰手里拿着陈昊送的小木牌,点头说:“昊昊的榫卯亭做得越来越好了,比我当年第一次做的强多了。这些孩子,真的长大了。”
夕阳透过云层,洒在辰棠工坊的青石板上,落在墙上“辰棠工坊”的木牌上,那木牌上的铃兰雕花,在余晖里泛着柔和的光,像在守护着这份跨越千里的传承,也守护着孩子们心中永不熄灭的匠心与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