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我的禁忌天赋是末路狂徒

洛家有枫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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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深渊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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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

无尽的、冰冷的、充满粘稠与恶意的黑暗,如同巨兽的胃囊,包裹着、挤压着、吞噬着一切。高楠的身体,像一块被撕碎后又强行缝合起来的破布,在失重与混乱的能量乱流中翻滚、碰撞。左臂软绵如絮,骨骼寸寸碎裂的剧痛早已麻木,被某种更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取代——那是四种截然不同、互相倾轧的恐怖能量,在他濒临崩溃的躯壳内疯狂肆虐的“内爆”之痛。

源血之心的狂暴生命洪流,如同亿万头疯狂的野兽,在他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肉纤维中冲撞、嘶吼,试图将他“撑爆”,改造成某种符合其意志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怪物。

秩序之光的冰冷净化之力,则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锉刀,无情地刮擦、消融着他的血肉与灵魂,要将一切“不洁”与“混乱”彻底抹除,还原为最纯粹的、冰冷的“秩序粒子”。

阴影匕首残留的阴毒死气,则如同跗骨之蛆,渗透进他的骨髓与神经,带来冻结灵魂的寒冷与万物凋零的腐朽,蚕食着他的生机。

而他自己那苦苦支撑的混沌本源,则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微弱地摇曳着,试图“包容”、“同化”、“归墟”这一切,却更像是在这三股洪流的冲击下,不断被撕裂、被稀释、被反向侵蚀。

存在稳定性如同风中的残烛,在25% 的生死线上剧烈波动,时而跌向24% 的彻底湮灭深渊,时而又被强行拉回26% 。每一次波动,都伴随着灵魂被生生撕碎又强行粘合的极致痛苦。他七窍中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杂着暗金、银白、漆黑、灰黑四种颜色的、散发着毁灭性能量波动的光雾。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颜色诡异变幻,仿佛有无数条毒虫在皮下钻行、厮杀。

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反复沉沦。破碎的画面、混乱的嘶吼、冰冷的数据流、疯狂的意志碎片……在他脑海中爆炸、交织。

他看到无边血海翻腾,无数生灵在其中哀嚎沉浮,最终汇聚成那颗搏动的“源血之心”,一个宏大、古老、充满贪婪吞噬欲望的意志在其中苏醒……

他看到无尽星海之中,冰冷的银白色战舰洪流掠过,净化一切“异端”,一个毫无感情、绝对理性的声音在宣告着“秩序”的终极……

他看到阴影国度深处,万物凋零,死寂永恒,唯有最深的黑暗才是归宿……

他看到混沌初开,万物归墟,一切存在与意义的最终寂灭与虚无……

不!不能迷失!我是高楠!我的道,是混沌!是吞噬!是归墟!是将这一切,都化为我前进的资粮!

灵魂深处,那一点绝对寂灭的混沌奇点,在四种至高力量的疯狂对撞、挤压、磨砺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与吞噬欲望!它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邃,如同一个微型的、贪婪的黑洞,开始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撕扯、吞吸着体内那三股外来而又冲突的力量!

“吞!给我吞下去!寂灭万法,混沌归一!”

残存的意志在咆哮,【混沌归墟大法】被催发到前所未有的极限,甚至超越了功法本身的桎梏,进入一种近乎本能、燃烧一切的狂暴状态!不再追求温和的炼化与融合,而是最野蛮、最直接的吞噬与碾压!以自身灵魂为薪柴,以混沌奇点为熔炉,强行将这三种足以撑爆、净化、腐朽任何同级存在的恐怖能量,拖入那永恒的寂灭深渊!

痛!无法形容的痛!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恒星核心,每一寸都在被煅烧、被撕裂、被重组!

但伴随着这极致的痛苦,某种蜕变,也在悄然发生。

那枚被他强行塞入胸腔伤口、作为“缓冲器”和“泄压阀”的【未激活的古代机械核心(残破)】,在四种力量的疯狂灌注与冲击下,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然而,核心最深处,那些被激活的、代表着“稳定”、“平衡”、“空间锚定”的符文阵列,却在濒临毁灭的压力下,绽放出最后、也是最纯粹的光芒!它们不再试图“容纳”或“疏导”这些狂暴的能量,而是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它们“编织”、“束缚”!

就像一台精密到极致的、本已损坏的织布机,在狂暴力量的驱动下,强行将四种颜色、材质、属性完全不同的丝线(源血、秩序、阴影、混沌),以最暴力的方式,编织成一股粗糙、混乱、极不稳定、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混沌之索!

这根“绳索”缠绕在高楠的灵魂与混沌奇点之上,既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支撑,更是一种……全新的、扭曲的平衡!它强行将四种冲突的力量“捆”在了一起,让它们不得不以一种极其别扭、危险的方式“共存”于高楠体内,共同对抗着彻底湮灭的命运,也共同……被混沌奇点缓缓吞噬、转化!

存在稳定性的剧烈波动,开始逐渐平缓,最终,以一种极其危险、如履薄冰的姿态,定格在了 26.8% 。不再上升,也不再轻易跌落。但高楠能感觉到,体内那四股力量并未真正融合,只是被“混沌之索”和机械核心的残存功能强行“粘合”在了一起,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极不稳定的混沌炸药桶。他能动用的力量,变得更加混乱、不可控,但也因为这种“混乱”与“包容”,具备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破坏一切规则的潜在威能。

“咳咳……”他咳出一大口混杂着四种颜色、已分不清是血还是能量残渣的污物,勉强睁开了眼睛。

下坠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他躺在一片冰冷、坚硬、微微倾斜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成的平台上。平台布满了厚厚的、滑腻的、散发着微光的苔藓类生物。周围是绝对的黑暗,只有平台边缘下方极深处,隐隐传来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流动的光芒,以及低沉、持续、仿佛巨型机械运转般的嗡鸣。

空气污浊而灼热,充满了浓烈的金属锈蚀、机油、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电离臭氧的味道。远处,似乎有液体滴落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

这里不是血肉平原,不是深渊峡谷,甚至不像流放之域常见的任何地貌。这金属的质感,这机械的嗡鸣,这电离的空气……

高楠艰难地转动脖颈,【归墟之眼】在重伤与能量冲突下运转晦涩,只能勉强视物。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圆柱形的金属竖井的中部,平台是竖井内壁上延伸出的一个检修平台之类的结构。竖井的金属内壁布满了粗大、锈蚀、有些已经断裂的管道和线缆,以及无数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风格极其古老而精密的机械结构。许多地方覆盖着厚厚的、会发光的菌毯和攀附的藤蔓状植物,显示这里已被遗弃了极其漫长的岁月。

“这是……哪里?”他嘶哑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竖井中引起微弱的回音。是“血饵峡谷”更深处的地底?还是……那所谓的“方舟世界引擎”的内部?

他尝试动弹手指,钻心的剧痛传来,但至少还能动。左臂彻底废了,软塌塌地垂着,骨骼尽碎,只有微弱的生命能量在尝试修复,但速度慢得令人绝望。胸口的贯穿伤依旧狰狞,四种能量在那里形成了脆弱的平衡,勉强止住了大出血,但修复进程几乎停滞。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新生的混沌之躯布满了裂痕,像一件随时会破碎的瓷器。

重伤,濒死,能量冲突,环境未知。

但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高楠深吸一口气(尽管带着浓烈的铁锈和机油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势,稳定体内狂暴的能量,然后探查环境,寻找出路和……可能的机遇。这片诡异的金属废墟,与“方舟世界引擎”必然有关,或许隐藏着关于“钥匙”、关于“门”、关于流放之域起源的线索。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坐起,每动一下都牵动全身伤势,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内视己身,那根由机械核心强行“编织”而成的“混沌之索”,正缠绕在混沌奇点周围,散发着极不稳定的、四色混杂的微光。四种力量依旧在彼此冲突、湮灭,只是被强行约束在了一个“相对”平衡的临界点上。混沌奇点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吞噬、转化着这些冲突产生的“余烬”和散逸的能量,修补着受损的本源。但这过程太慢了,而且极度危险,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是万劫不复。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静心调息,尝试初步炼化这四股力量,至少让它们不再随时暴走……”高楠心中盘算。他看向四周,平台一端连接着金属墙壁,另一端是深不见底的竖井,隐约可见下方有类似平台的阴影。向上看,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处。

下方传来的暗红色光芒和机械嗡鸣更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运行,但也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上方未知,可能通向出口,也可能通向死路。

沉吟片刻,高楠做出了决定——向下。向上探索需要攀爬,以他现在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向下,虽然危险未知,但那暗红的光芒和持续的嗡鸣,或许意味着“能源”或“核心”区域,也可能有相对完整的结构可以提供庇护。更重要的是,他怀中的机械核心(虽然濒临破碎)和深渊之石,对下方的感应似乎更强烈一些。

他咬紧牙关,用还能动的右手和双腿,一点点挪向平台边缘。下方约十米处,似乎有另一个类似的平台。这个距离,若是平时,一跃而下轻而易举,但现在……

他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左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右手凝聚起一丝微弱但锋锐无比的灰黑色气流——【寂灭之痕】的雏形,虽然威力大减,但切割东西勉强够用。他对准左肩关节处……

嗤!

剧痛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但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用那缕寂灭之气,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将左臂齐肩切下!断裂处,四种颜色的能量乱流喷涌,但立刻被混沌之索的约束力强行压制、收束。他迅速用残存的混沌气流封住伤口,阻止能量和生命精华流失。

断臂求生!废掉的手臂只会成为累赘,不如舍弃,集中力量修复更重要的伤处。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眼前阵阵发黑。休息了足足一刻钟,才勉强恢复一丝力气。他不再犹豫,用右臂勾住平台边缘,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探出,然后松手,自由落体。

砰!

他重重摔在下方平台的菌毯上,又是一口污血喷出。断裂的左肩伤口崩裂,四种颜色的能量再次紊乱。他瘫在地上,剧烈喘息,好半天才缓过气。

不能停下。他挣扎着爬起,观察这个新平台。结构类似,但更大一些,一端有一扇严重锈蚀、半开着的圆形金属舱门,门上用某种无法辨认的文字标注着符号。

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昏暗的金属通道,墙壁上镶嵌着早已失去能量、但残留着微弱荧光物质的灯带,提供着极其有限的光亮。通道内同样布满了灰尘、锈迹和发光的苔藓,空气中那股电离臭氧的味道更浓了。

高楠深吸一口气,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了通道。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混杂着四色污血的脚印。

通道蜿蜒向下,寂静得可怕,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回荡。偶尔有不知名的、指甲大小的金属甲虫从锈蚀的缝隙中爬出,被他身上散发的混乱能量气息惊走。

前行了约数百米,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半掩的、更大的金属门。门后,是一个相对宽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小型的工作舱或储藏室。里面散落着一些倒塌的金属柜、破碎的晶体屏幕,以及几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骸骨。骸骨穿着某种制服,样式古老,与流放之域常见的风格截然不同。

高楠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一个相对完好、表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但依旧散发着极其微弱能量波动的、半人高的银白色金属箱上。箱体表面,刻着一个模糊的、仿佛齿轮与星辰结合的徽记。

他心中一动,艰难地挪过去,用还能动的右手拂去灰尘。金属箱似乎有简单的能量锁,但早已失效。他尝试用一丝混沌之气侵入锁孔。

咔哒。

箱盖弹开一条缝隙。一股陈腐的、带着淡淡机油和金属味道的空气涌出。箱内,整齐地码放着几排拇指大小、呈菱形、散发着柔和蓝光的透明晶体(似乎是某种高纯度能量晶石),几支封装在透明管中、液体早已干涸的药剂瓶,以及……一本用某种韧性极强的合成材料制成的、封面印着同样齿轮星辰徽记的厚重日志。

高楠的眼睛亮了起来。能量晶石可以补充消耗,药剂(即便失效,或许能分析成分)可能有线索,而这本日志……或许,就是揭开这片金属废墟,乃至整个流放之域部分秘密的钥匙!

他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本日志。封面冰凉,入手沉重。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优美而复杂的文字。但奇异的是,当他凝视这些文字时,灵魂深处那枚与机械核心产生微弱共鸣的混沌奇点,微微波动,竟将这些文字的含义,以一种模糊的、直觉般的方式,传递到了他的意识中。

“……星历……无法纪年……‘远航者’号第七能量中继站日志……记录者:首席工程师艾德文·科林……”

高楠的呼吸,微微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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