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握紧手里的碎石，感觉石头很粗糙。他看着前面那块颜色深一点的石板，慢慢呼吸，抬起手，把石头扔了出去。石头落在石板上，发出“啪”的一声，接着地面塌了，下面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一股难闻的味道从里面冲出来，吹到他脸上。
他没后退，也没停下。双脚分开站着，左手按住右肩的伤口。那里还在疼，但还能动。他盯着下一块石板，眼睛一左一金一右银，开始看地上的能量。空气越来越闷，胸口的护心镜也越来越烫，像里面有火在烧。他知道离核心不远了，不能停。
他迈出一步，踩上第一块安全的石板。脚底很稳，没有动静。第二步，第三步，三块石板都没触发陷阱。他走得很慢，但一直往前。每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看，确定没问题再继续。桥两边是深坑，底下有黑色的能量在转，每次波动，周围的符文就会闪一下，好像快灭了。
他正要踩第四块石板时，前面突然变了。一个人出现在桥中间，穿着黑袍，只露出半张烂掉的脸和一只红眼睛。他的脚印是红色的，走到哪里，石板就裂到哪里，裂缝里冒出黑色的烟，像藤蔓一样缠住桥，发出“嘶嘶”的声音。
维恩立刻停下，双手握住双刀，“晨曦”和“暮影”横在身前。身体绷紧，体内的魔力开始加快流动。对方很强，比之前遇到的都强。他知道是谁来了。
黑袍歪了下头，嘴角动了动，笑了一下。“你来得太慢了。”声音很低，像是在聊天，“我以为你会早点到。”
维恩不说话，只盯着那双眼睛。他想起灰烬镇的大火，艾丹倒下的样子，塞琳娜被带走的那个雨夜，还有骨鸦死前喊出的名字。这个人，是所有事的开始。
“你以为你在救谁？”黑袍抬手指向祭坛，“封印快破了，伪神要回来了。这个世界需要净化。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你说净化。”维恩开口了，声音有点哑，“可你做的就是毁掉一切。塞琳娜还没死，这片地还能活。只要我还站着，你就别想过去。”
黑袍笑了，笑声怪怪的，像小孩唱歌，又让人不舒服。“孩子，你可以成为新世界的领路人，为什么非要当个牺牲品？看看你自己，伤这么多，魔力也快没了，连站都站不稳。你还拿什么挡我？”
维恩咬牙，右腿弯了一点，重心压低。他能感觉到魔力不通畅，护心镜越来越烫，提醒他危险来了。但他不想退。左手慢慢抬起，“暮影”的尖碰到地面，黑暗的力量顺着刀流进桥面，往黑袍那边爬。
“你说我救不了人？”维恩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告诉我，是谁把她从火里背出来的？是谁在她中毒时一路扛着她走到这里的？艾丹、塞琳娜、艾莉亚……他们哭的时候，是谁擦掉眼泪的？是你？还是我？”
黑袍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更大了。他张开双臂，红色的雾从袍子里喷出来，很快盖住了整座桥。空气变得黏糊，吸一口就像吸了热灰，喉咙痛，胸口堵。这是“血肉诅咒”，会破坏身体里的力量，让人没法施法。
维恩立刻闭气，把剩下的光之力护住心脏。同时用黑暗天赋反攻血雾的源头。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撞来撞去，很难受，但他守住中心，不让它崩掉。
他迈了一步，鞋底踩碎一块烂石板。血雾在他身边绕，但被“晨曦”的光推开一点。他又走一步，更用力，像在砸路。桥开始抖，裂缝变大，下面的漩涡转得更快了。
黑袍不动，还是笑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改结局？命运早就定了。伪神一定会醒，而你，只会变成祭坛上的一具尸体。”
“那就让我变成挡在你面前的最后一具。”维恩低声说，双手抓紧双刀，慢慢交叉在胸前。体内的魔力响起来，光和暗开始循环。他的眼神不再动摇，只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他开始往前走，这次不停也不试。每一步落下，都在桥上留下印子。血雾想缠他，却被“晨曦”的光和“暮影”的暗一起撕开。他越走越近，离黑袍只剩十步。
“你说我来晚了？”维恩停下，抬头看着他，“我觉得，刚刚好。”
黑袍眼里红光闪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手指一抬，血雾变成几十根细长的红刺，浮在空中，全都对着维恩。
维恩举起双刀，刀尖相对，准备迎战。他呼吸平稳，肌肉紧绷，随时可以冲出去。桥在抖，祭坛下的漩涡疯狂转动，整个地方都在等下一刻的碰撞。
黑袍咧嘴一笑，轻声说：“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赢的人。”
维恩大吼一声，脚下一蹬，桥面炸开，石头乱飞。他冲了上去，双刀劈开血雾，直砍黑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