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郑穆双手快速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声音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与雷鸣声交相呼应。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敕!”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他猛地睁开双眼,并指如剑,对着虚空猛地一划!
轰隆隆——!
霎时间,万千雷霆从天而降,将整座矿山笼罩其中。
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在网格间闪现,最终隐匿于无形。
做完这一切,天空中的乌云缓缓散去,阳光重新洒落。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座矿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郑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然布下如此大阵,对他消耗也不小。
“雷法大阵已成,可自动攻击一切心怀恶意的邪祟之物。”
他看向张起山,将一道法诀打入其眉心。
“这是进出阵法的咒语,你可传授给信得过的人,便可自由出入,不受影响。”
齐铁嘴看着那座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无尽杀机的矿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有此神阵守护,别说是妖魔鬼怪,恐怕就是一支军队来了,也得瞬间灰飞烟灭。
“多谢道长!”
张起山回过神来,对着郑穆郑重地抱拳一拜。
这一拜,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郑穆此举,不仅解决了矿山的安全问题,更是为老九门除去了一块心病。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
“道长援手之恩,无以为报。这是一株千年人参,还请道长务必收下。”
锦盒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形态酷似人形的巨大老参,参须完整,品相极佳。
郑穆的目光落在那人参之上,眼神微微一动。
他看到,一股淡淡的紫色光晕,正从人参内部散发出来。
这是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才会显现的异象。
这株人参,对他如今的境界大有裨益。
“既如此,贫道便却之不恭了。”
郑穆没有推辞,坦然收下了锦盒。
就在这时,一旁的二月红突然“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郑穆面前。
“道长!”
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对着郑穆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求道长救救我夫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起山连忙要去扶他。
“二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可二月红却执拗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是哀求的盯着郑穆。
他亲眼目睹了郑穆布下雷法大阵的通天手段。
这让他心中熄灭已久的希望,再次燃起希望。
佛爷遍寻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或许……或许这位神仙般的人物,真的有办法!
郑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痴情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夫人是何病症?”
二月红身躯一颤,急忙道。
“我夫人……她得了一种怪病,咳血不止,日渐消瘦,医生都说是绝症,药石无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郑穆看着他,神色平静。
“绝症?”
“带我去看看便知。”
他淡然道。
“贫道手中,尚有几枚灵丹。”
此言一出,二月红猛地抬起头,对着郑穆又是重重一磕。
“道长若能救活丫头,我二月红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
“走吧。”
郑穆没有多言,率先转身。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动身,一同前往二月红的府邸。
一路上,二月红的心情既忐忑又激动,数次想要开口。
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跟在郑穆身后。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典雅别致的二月红府。
刚一进门,一个面色苍白的温婉女子便迎了出来,正是二月红的妻子,丫头。
她看到二月红回来,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但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帕捂着嘴,帕子上顿时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猩红。
“月哥,你回来了……”
“丫头!”
二月红一个箭步冲上去,心疼地扶住她。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床上歇着吗?”
他赶忙介绍道。
“丫头,快,这位是郑穆道长,是来为你治病的!”
丫头柔柔地看向郑穆,欠身行礼。
“让道长见笑了。”
郑穆的目光落在丫头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能清楚地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正缠绕在丫头的眉宇之间,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这根本不是什么绝症。
这是尸毒!
虽然极其微弱,但本质却无比阴邪。
他的目光在丫头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她发髻间插着的一根银簪上。
那是一根做工精美的簪子,只是簪身之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细小裂痕。
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那裂痕中不断溢出。
“这根簪子,是谁送你的?”
郑穆开口问道。
丫头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簪,柔声回答。
“是我的一个徒弟,陈皮送的。”
二月红也补充道。
“是阿四的一片孝心。”
郑穆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丫头的眼睛。
“你仔细想想,戴上这簪子之后,是不是曾被它划伤过?”
经郑穆这么一提醒,丫头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以前。
那一日,陈皮照例来府上学戏,不知为何,手上捧着一个锦盒,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的,正是这根银簪。
她当时只觉得这簪子做工精美,又是徒弟的一片心意,便欢喜地收下了。
可就在陈皮将簪子递给她时,却不慎手滑,簪子掉落在地上。
她捡的时候被簪子的裂痕划伤了手。
丫头抬起自己的左手。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
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疤痕。
“就是这里!”
丫头声音发颤。
“当时捡起簪子的时候,没注意到上面有裂痕,不小心划了一下,流了点血。”
她当时只以为是小伤,便没再放在心上。
“难道是阿四他……他怎么会……”
二月红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陈皮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徒弟,虽然性子偏激了些,但对他和丫头,向来是孝顺恭敬。
怎么会做出这等歹毒之事!
张起山和齐铁嘴也是面面相觑,一个徒弟,用如此阴险的手段,慢性毒害自己的师娘?
这简直骇人听闻!
“这并非普通的尸毒。”
郑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