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途中夜话，秘闻初现
有龙越这个“人形凶器”在旁边杵着，接下来的路走得那叫一个安稳。阿雅这姑娘大概是劫后余生，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千寨盟各寨的风土人情，说到哪位长老家的果子酒最好喝，倒是让龙越对南疆的了解加深了不少。
龙越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嗯啊两声。他心思主要还是放在警戒四周和默默调息上。那神秘丹药的药力还没完全化开，趁着赶路，他正好可以慢慢吸收，稳固那恢复了几成的修为。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子里开始起雾了。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山坳落脚，生了堆小火。
阿雅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掏出两块硬邦邦的肉饼，分给龙越一块，自己小口小口地啃着，火光映得她脸蛋红扑扑的。
“龙大哥，”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龙越，“你……你是不是就是祭坛上那个，揭穿巴狼和幽冥教阴谋的高人啊？”
龙越啃肉饼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含糊道：“怎么这么问？”
“感觉像！”阿雅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兴奋，“你身手那么好，三两下就解决了幽冥教的走狗！而且……而且你出现得也太巧了！祭坛出事没多久，你就救了我……”
她歪着头，自顾自地分析：“现在盟里都在传，说那天出手的是个外乡来的年轻高手，受了重伤被木巫医所救，后来在黑风林里得了奇遇，修为大进，特意赶在祭祀时回来揭穿阴谋的！”
龙越听得嘴角微抽。这传言……前半段还挺靠谱，后半段怎么听着跟说书似的？还得了奇遇……
“传言不可尽信。”他淡淡回了一句。
阿雅却当他默认了，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崇拜：“龙大哥，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到处乱说！这次要不是你，我和这封密信肯定都完了！”
她拍了拍胸口，保证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龙大哥，你也要小心。幽冥教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他们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还悬了重赏呢！巴狼那个叛徒，也像条疯狗一样在找你。”
龙越点了点头，这点他早有预料。
“对了，阿雅，”他看似随意地问道，“你经常往来各寨送信，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黑风林深处，一些比较古老、比较特别的地方？比如，年代很久远的祭坛什么的？”
他问得含糊，主要想试探一下千寨盟普通人对那地下祭坛和暗金石蛋了解多少。
阿雅咬着嘴唇想了想，摇摇头：“特别古老的祭坛？黑风林深处是禁地，除了五年一次的山神祭，平时根本不让进的。里面的情况，恐怕只有历任大长老和少数核心祭司才知道……”
她顿了顿，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过一嘴，说我们千寨盟供奉的‘山神’，其实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神灵，而是……一种很古老、很强大的‘力量’或者‘意志’，它就沉睡在黑风林的最深处。历代的祭祀，与其说是供奉，不如说是一种……维系和安抚？”
古老的力量？意志？沉睡？
这几个词让龙越心头一跳！这描述，怎么那么像他在溶洞里感受到的、来自那暗金石蛋（圣焰金蝎）的气息？！
难道千寨盟世代相传的“山神”，指的就是那玩意儿？！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维系和安抚？什么意思？”
阿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记不太清了，爷爷说得玄乎乎的。好像就是说，那股力量很强大，但也很不稳定，需要定期用特定的仪式和……嗯，可能还有祭品？去安抚它，让它继续沉睡，不然可能会带来灾祸。”
用祭品安抚不稳定的古老力量，让它沉睡……
龙越脑子里瞬间闪过那鬼怪铜鼎和活人祭祀的场景！幽冥教搞的那个邪恶仪式，难道不仅仅是接引他们的人降临，更深层的目的，是想利用这所谓的“山神之力”？或者……是想惊醒它，然后加以控制？！
这个猜测让他后背有点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幽冥教所图甚大！而自己阴差阳错毁掉祭坛，算是暂时阻止了他们？
“龙大哥，你怎么了？”阿雅见他脸色变幻，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龙越摇摇头，将剩下的肉饼塞进嘴里，“想起点事情。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他躺倒在火堆旁，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被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心里却翻江倒海。
南疆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千寨盟、幽冥教、神秘的“山神”之力、古老祭坛、暗金石蛋……还有那个救了他却不肯露面的神秘人……
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隐隐串联着。
而他，龙越，手握九州鼎，似乎正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漩涡的最中心。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混沌星图那稳定而微弱的光芒，还有沉寂在识海深处的三尊古鼎。
不管前面是什么，他都得走下去。
为了找到答案，也为了……活下去。
夜色渐深，林间的雾气更浓了。远处，似乎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狼嚎。
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