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道的凹痕已深达三寸,猎犬的嘶吼声穿透金属,带着腐蚀灵魂的尖啸。华子仲将五支泛着血光的琉璃管精准扎进众人颈侧,针剂刺破皮肤的瞬间,滚烫的药力如岩浆般奔涌进血管,灵力疯狂沸腾,体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代价是生命本源被强行抽取,经脉隐隐作痛。
“燃血遁时效三十息,过后十二时辰经脉剧痛,无法调动灵力!” 华子仲话音未落,李悠的八卦罗盘已悬浮半空,八个卦象虚影投射在墙壁上,符文流转间,地面浮现出复杂的阵纹,“迷踪幻阵布设完毕,自毁符印埋在承重柱下 —— 引爆后,方圆三里化为火海,能阻挡追兵十分钟!”
“够了。” 何非深吸一口气,太初之气在体内轰然运转,左臂那道暗金划痕被强行压制,红银铠甲瞬间覆盖全身,驱动器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他看向肩头的飞逵,黑豹鼻翼急促翕动,暗金色竖瞳锁定东南方向:“三条街外的地下,有强烈的金属熔炼味,还有…… 成千上万灵魂哀嚎的味道,像座不断吞噬生命的工厂,又像祭祀邪神的祭坛。”
“就是那儿!” 何非剑指在七星剑刃上一抹,鲜血浸入剑格晶核,剑身瞬间燃起淡青色的太初灵光,“银面想钓我们,我们就砸了它的鱼饵盆!兄弟们 —— 冲!”
“好嘞!” 安东尼如金色炮弹般撞向合金门,镔铁长棍裹挟着佛门斗气,“金刚破岳!” 沉闷的巨响中,厚重的管道井盖板整个向外飞砸出去,将外面聚集的七八头 “猎犬” 砸成肉泥,暗金色的血液与碎骨溅满通道。
管道外并非狭窄巷道,而是被改造成巢穴的废弃地铁站。锈蚀的铁轨上,数十头暗金猎犬匍匐在地,锋利的爪牙划过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更远处,三头体型如象、背生骨翼的 “追猎者” 缓缓站起,六只复眼闪烁着幽光,锁定五人一豹,涎水顺着嘴角滴落,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冲阵!” 何非身形化作残影,红银铠甲掠过一道清虹,七星剑精准挑碎每一头猎犬胸口的暗金核心,太初剑气所过之处,影蚀能量瞬间消散。飞逵化作黑色闪电,专攻猎犬咽喉与脊柱连接处,风刃撕裂甲壳的 “咔嚓” 声不绝于耳,暗影之力与风系能量交织,在兽群中开辟出通道。
李悠紧随其后,双手连弹:“坎字?冰河!” 地面瞬间凝结出光滑冰道,追来的猎犬纷纷打滑摔倒,惨叫着撞在一起;“黄石公?雷网!” 张云源指尖电弧在兽群中跳跃,短暂麻痹了追猎者的动作。安东尼和华子仲断后,长棍挥舞如金色风车,将所有试图侧袭的猎犬砸飞,暗金色的核心碎片四溅;华子仲银针如雨,专刺追猎者复眼与关节缝隙,虽不能致命,却极大迟滞了它们的动作。
五人一豹如同一柄尖刀,硬生生在兽潮中撕开一条血路,冲向地铁隧道深处。沿途不断有新的猎犬从通风管道、废弃车厢中涌出,却都被燃血遁状态下的众人强行突破,暗金色的尸体铺满通道,影蚀能量的腥甜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三头追猎者终于动了。它们骨翼振动,带起阵阵阴风,却并不急于扑杀,而是如牧羊犬般在外围游弋驱赶,将何非小组逼向预设的方向 —— 正是飞逵感知到的 “工厂祭坛” 所在。
“它们在驱赶我们,想把我们逼进陷阱!” 李悠脸色一变,罗盘上的卦象开始紊乱。
“将计就计!” 何非眼神凌厉,七星剑挽出一道剑花,斩杀身旁最后一头猎犬,“加速!趁药效还在,直接捣毁它的老巢!”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那是一个被改造成恐怖车间的巨大地下空间,足足有三个足球场大小:中央矗立着一座用暗金金属、骨骼和闪烁符文构建的三十米高祭坛,祭坛顶部悬浮着一颗搏动的、直径三米的暗金色肉瘤,表面布满血管与眼睛,每一次搏动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肉瘤下方,数百名被禁锢在金属支架上的人类双目圆睁,惨白的灵光如溪流般汇入肉瘤,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祭坛四周,流水线上整齐排列着半成品的拟态战兵和猎犬,机械臂将暗金晶体植入它们胸腔,激活后的战兵眼中闪过幽光,发出沉闷的嘶吼。空气里弥漫着熔炼金属的焦臭、血肉腐烂的甜腥,以及灵魂哀嚎形成的无形波纹,普通人只需吸入一口,便会瞬间陷入疯狂。
“痛苦熔炉…… 银面的第一个降临节点!” 何非瞬间明白,这颗肉瘤正在吸收灵魂痛苦转化为深渊能量,为超维度降临阵提供动力。
祭坛基座旁,一道身影缓缓转身。银发如瀑,银面遮脸,暗金长袍拖曳在地,正是萨格拉特的一具分身投影。它缓缓鼓掌,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优秀的猎物,总能自己跑进陷阱。欢迎来到‘痛苦熔炉’,我降临仪式的第一块基石。”
瀛倭?神眠之窟
莫明明的血印在月影佩上绽开,如红梅落雪,晶莹的玉佩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银辉。棺椁中的明玥,那双银白的眼眸彻底清明,不再有丝毫迷茫。
八英灵的攻势骤然停止,它们齐齐单膝跪地,战吼化作古老的颂唱,声波震荡着整个洞窟:“月读血脉,双生同归。试炼通过,传承开启!”
祭坛剧烈震动,水晶棺椁缓缓打开,明玥的灵体从棺中飘起。她穿着千年前的瀛倭皇室巫女服饰,银发如月华流淌,面容与莫明明有十分相似,却更添一份神性的空灵与沧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月华光晕,不染一丝尘埃。
两道身影隔着三丈对视,无需言语,记忆与情感如潮水般在灵魂深处交汇。莫明明的脑海中,无数尘封的画面涌现:
千年前,云隐邦覆灭之夜,父王将年幼的 “双生公主” 强行分离 —— 明玥承载 “月华神性” 与王室记忆,被送入神眠之窟长眠,等待复兴之机;而自己转生被封印大部分力量与记忆,只保留 “净灵体” 与基础阴阳术天赋,托付给叛逃的慧静师太,以孤女身份藏于夏商取名莫明明,作为暗子与保险,避免血脉被一网打尽。经过颠沛流离,被云隐夫妇收养,再到送往孤儿院,师太都没有测觉阿瑶就是明明。
她也看到了明玥沉睡期间,通过月影佩与血脉感应捕捉到的碎片:瀛倭皇室近百年来,不断有族人变得 “古怪”—— 眼神空洞,行为刻板,偶尔会吐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尤其是当代天皇的叔父 “浩仁亲王”,三十年前一次 “重病痊愈” 后,性情大变,从原本的闲散王爷变得野心勃勃,开始暗中推动与利坚、尔曼的军事合作,甚至秘密资助阴阳寮研究禁忌术法。
“是拟态者的低语…… 它们已经渗透了皇室高层。” 莫明明喃喃自语,指尖微微颤抖。
“不仅是渗透。” 明玥的意念如清冷月泉,直接传入众人脑海,“皇室的‘神武血脉’,与上古‘玄武’(玄帝)有一丝微薄渊源。银面需要这份血脉作为‘水之钥’的引子,才能定位并污染北极玄帝的传承秘境。我因长眠被月光封印保护,它们无法染指,便只能从其他族人下手,逐步侵蚀皇室血脉。”
她飘落到莫明明面前,伸出虚幻的手:“千年的分离,该结束了。接纳我,取回完整的‘月华之钥’与‘净灵体’力量。然后,我们一起去清理被污染的族裔,阻止银面夺取水之传承。”
莫明明闭上眼,不再抗拒,任由明玥的灵体融入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排斥,只有水乳交融的圆满感,磅礴的月华之力从血脉深处苏醒,顺着经脉疯狂流转,阴阳术的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脑海中多出无数古老秘法、皇室秘闻,以及对 “净灵体” 的真正理解 —— 此体质不仅能净化邪祟,更对 “异维度能量” 有天然的敏感与抗性,是拟态者与影蚀生物的天敌!
洞窟内,银白的月华光芒冲天而起,莫明明的气息从七级中期直接跃升至八级入门,周身萦绕着黑白交织的阴阳二气与淡金色的月华之力。她缓缓睁开眼,眸中左眼漆黑如夜,右眼银白如月,顾盼间自带神性威仪。手中的月影佩与云隐佩彻底融合,化作一枚完整的、雕刻着 “月读神纹” 的半月形玉钥,散发着温润而强大的能量。
唐飞、墨子时迁、苏小小三人震撼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明明妹子…… 你这是直接突破两级?” 唐飞咽了口唾沫,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差点脱手。
“我是明玥,也是莫明明。” 她的声音多了份神性的空灵,但眼神依然坚定如旧,“千年前云隐邦的公主,这一世星粹学府的学子。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
她看向洞窟深处,那里有一道被月光封印的石门,门上刻着古老的玄武符文:“神眠之窟深处,有通往皇室密道的‘月径’。浩仁亲王很可能已经不只是‘被控制’,他的身体或许早已被拟态者占据,我们必须立刻赶往京都,阻止他开启玄帝传承秘境!”
苏小小立刻拨动琴弦,清心音波扩散开来,驱散洞窟内残留的阴寒:“我来开路,音波可以干扰密道内的机关!” 墨子时迁点头,取出机关罗盘,开始定位密道入口;唐飞握紧暗器匣,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埋伏。四人不再迟疑,朝着洞窟深处的石门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