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娘这般激动,陈最听着她的话迷惘又无措。
“最儿,你有没有听娘说的话?!”
“娘…你是因为爹的原因,害怕太子牵连于我,所以才让我逃吗?”
陈最凝重的口吻问了出来,只见云娘僵在原地。
一言不发…
“娘,你怎么了?”
陈最瞧着她着实不对劲,忍不住喊了一声。
云娘呆滞了片刻,又回神摇了摇头。
“娘没事,是娘没用,早知道……”
早知道现如今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当年放在汤药的毒,也喂一份到年幼的太子吃食里…
“早知道什么?”
陈最继续问。
总觉得自家娘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可问她却又闭口不谈。
“没事,记住娘的话,趁太子还未对你起杀心,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
陈最沉默不语。
太天真了…
他的娘未免太天真了…
她别忘了,现在的她寄人篱下,周围都是暗卫看守。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监控着,每一个字眼都会进入万俟煜的耳朵里。
宅院里有好几个万俟煜安排的小厮,还有陪伴云娘多年的奴婢。
陈最临走之际,小声交代奴婢好好照顾她娘。
刚走出门。
马车像是预知一样,很准时的停在门口,万俟煜撩起帘子,俊美的脸庞惊为天人。
陈最上了马车。
万俟煜把一旁的食盒递在陈最面前。
“祁楼买的绿豆糕,你最爱吃,尝尝?”
“……”
陈最一听,立马傻住了。
重新循环一世,这辈子陈最就没跟万俟煜一同出门,所以他哪里知晓自己爱吃绿豆糕?
只有上一世有提过…
白日马车上,万俟煜随口提的上辈子,还有这个绿豆糕,不由让陈最进一步怀疑,万俟煜是否也重生?
“你怎知我爱吃?”
陈最试探的问了一句。
“暗卫守护你娘时,向本太子汇报的时候,曾提起过一嘴,我记下了。”
“哦…”
陈最打开食盒,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喂一块给本太子。”
“给。”
陈最直接把食盒递过去,万俟煜瞧着面前这不解风情的木头,简直来气。
“本太子要吃你嘴里的。”
“恶不恶心。”陈最嫌弃的应了一句。
“……”
万俟煜像个怨妇一样嘀咕,什么没吃过没碰过?就知道嫌弃自己…
*
回东宫。
陈最泡在浴桶内一直想着云娘的话,魂牵梦绕又惹得头疼。
突然一阵水花乱溅!
满脸水雾模糊,等擦了擦眼睛,发现万俟煜挤进来了。
不等陈最开口,万俟煜张开结实有线条的手臂紧紧抱住陈最。
“你起身!”
“一起洗。”万俟煜就赖着,反正天气入夏,水温不需要太热。
陈最见挣脱无果,干脆不动。
“陈最。”
“有话快说。”
“就这样做吧?”万俟煜直言不讳,反正他在陈最面前没有脸皮。
“你闭嘴吧,说的没一句我爱听,最好给你灌一碗能毒哑你的药,不能说话光看脸还赏心悦目一些。”
“你!你谋杀亲夫啊?!”
万俟煜在水中拍了一把,惹得水波荡漾,泛起了涟漪。
陈最没有再怼万俟煜,甚至对他的行为也没有反抗。
他的思绪在飘荡。
总觉得云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甚至万俟煜也有事情隐瞒,不让他知晓。
“万俟煜。”
“嗯?”
“你会杀了我吗?”
陈最怀着沉重的心情,重复问了一遍。
最开始问,万俟煜没有给答案,但没动手。
到后来,故意倒戈害他一回,他生气愤怒,还是没动手。
而现如今局势越来越严峻,留着罪臣之子无疑是给人留把柄。
万俟煜会杀了自己吗?
陈最刚回神,就听见万俟煜近乎无可奈何的叹息。
“真的要被你气死,舍不得打你,又舍不得骂你。”
“……”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见你娘,为本太子惹来一身腥。”
“……”
万俟煜叹息了一次又一次…
陈最干脆直接推开他,郑重其事的看着万俟煜,开口问。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行,回答一次一个吻。”
万俟煜刚说完,陈最就搂着他的脖子先吻了一嘴。
“今日你同我一起去见我娘,我娘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也是丞相夫人,不可能看见你时避之不及,我娘她怕你,究竟在怕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你娘?”
万俟煜淡淡地回答,却没答在点子上。
“那……”
陈最想继续问,万俟煜指了指自己的唇。
又凑过去吻了过去。
“你同我娘说话也阴阳怪气,肯定你是知晓什么,告诉我!”
万俟煜伸手擦了擦陈最脸上的水珠。
深情又浪漫。
“因为你,你娘才能活着。”
“万俟煜!你告诉我!!不然今晚就别睡了!”
陈最着急上火,万俟煜倒是不紧不慢,反而露出一抹坏笑。
“别睡就别睡,看谁熬得住~”
“……”
见万俟煜就是不说,陈最起身就要去穿衣裳。
管它皇宫下钥,今日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
“你去哪儿?!”
“你既然不说,那我去找我娘!”陈最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动。
“不准去!你已经是朝廷罪犯,你想一出门就被当场擒拿吗?!”
万俟煜不准,把人硬是按了回来。
他不想说,是因为害怕陈最知晓了,以他这个心思细腻,爱乱想的性子,绝不可能再安分的待在自己身边。
到头来,只会适得其反…
“万俟煜,你瞒的了一时,瞒的了一世吗?!我讨厌欺骗隐瞒,讨厌被蒙在鼓里,我陈最性格就这样,爱哄不哄,要杀便杀!你…唔……”
陈最被紧紧困住全身,猛烈的吻更是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二人争吵,二人深吻。
最亲密,又最痛楚。
你争我吵,喋喋不休,最后纷纷受伤…
上一世,陈最什么都不知道,因而走错了一步又一步。
这一世,说什么都要知晓个明明白白。
“万俟煜,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陈最喘着气,有些虚脱,可口中依旧不依不饶。
万俟煜眼神晦暗不堪,最终还是开口。
“你娘曾是我母后的侍女,是她受丞相指使,把一碗又一碗毒药送到我母后面前,让她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