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比之前更深了，雾气像一层湿漉漉的纱布缠在脸上。姜小芽的脚步踩在落叶上，声音闷得发黏。
她腰间的乾坤袋还在震动，机械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样，指得越来越急。她低头看了眼袋子上的纹路，和铜花瓣、香囊上的图案对比了一番，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些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
“团子。”她低声开口，“你那边有没有新数据？”
系统光团从她袖子里飘出来一点，颜色有点暗：“信号干扰太强了，认主仪式激活的核心权限也在波动。”
“那就是说……不能用高级功能了？”
“嗯。”
姜小芽啧了一声，把雷光藤从手腕上解开一段，让它贴着地面探路。冰灵根也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照明。
她继续往前走，脚下一滑，差点摔进个坑里。雷光藤及时缠住她的脚踝，把她拉了回来。
“这地方真邪门。”她嘀咕了一句，甩开藤蔓，继续前行。
雾气中隐约露出一棵老槐树的轮廓，枝干扭曲，像是被人硬掰成奇怪的角度。她走近一看，树干上有几个字，血红色的，像是刚写上去没多久。
“他们来了。”
姜小芽皱眉伸手去碰那几个字，指尖刚触到，异能就自动激活了。
画面一闪而过：
一个戴着铜盆面具的人站在高台之上，身后跪着一排少女。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只记得其中一个人抬头时，眼神和自己一模一样。
画面戛然而止，姜小芽晃了晃脑袋，心跳有点乱。
“刚才……是不是我？”她问团子。
“不确定。”系统的声音低沉，“但那个面具人……好像也在看着你。”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她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发现树干底部有个树洞，入口不大，但里面黑得像墨汁。
她摸出冰灵根，捏碎一小块，让光芒照进去。洞壁上果然有东西——密密麻麻的铜制图腾，和她乾坤袋上的饕餮纹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真是通向什么地方。”她说着，把铜花瓣拿出来比对了一下，三者纹路竟然能拼接一部分。
她小心地钻进树洞，越往里走，空气就越冷。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走了没多远，她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残破的青铜钥匙，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重启之钥，封印核心。”
“这玩意儿……”她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会是用来开门的吧？”
团子没说话，光团的颜色变得更暗了。
姜小芽也没再问，继续往前。洞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一条向下延伸的地缝通道。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墙壁上开始出现壁画。
画的是一个个少女被铜盆封印在地下祭坛的画面。她们的面容模糊，唯独其中一个，让她心头一跳。
那张脸，和她在梦里见过的前世影像完全一样。
她加快脚步，穿过狭窄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晶簇洞窟！
整个空间由无数晶石构成，反射着微弱的荧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正中央，有一座古老的祭坛，上面躺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穿着一件泛白的道袍，胸口插着一枚铜钉，上面刻着一个字——“镇”。
最诡异的是，那尸体的脸，竟和姜小芽一模一样。
“……啥情况？”她后退一步，脚底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发出咔哒一声响。
尸体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生气。它缓缓坐起，动作僵硬，却快得惊人。
姜小芽还没反应过来，尸体已经扑了过来，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
“别动！”她咬牙，雷光藤瞬间缠上手臂，用力一扯，将尸体甩开几步。
可对方根本不怕疼，爬起来继续扑来。
姜小芽边退边想对策，突然，腰间的陶罐剧烈震动了一下，盖子砰地弹开，一股机械触须猛地窜出来，直接缠住了尸体。
“你终于肯动手了？”她喘着气。
陶罐里的机械臂迅速展开，和尸体纠缠在一起，发出一阵金属碰撞与骨头断裂的声响。
姜小芽趁机往后退，靠在洞窟边缘喘气。她盯着那尸体，心跳如鼓。
“这到底是谁？”
团子沉默了几秒，才说：“可能是……某个失败的宿主。”
姜小芽喉咙发紧：“失败的？”
“嗯。你看她胸口的铜钉，那是‘镇’字，说明她曾经试图突破某种封印，结果失败了。”
姜小芽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尸体衣袖上的一角绣纹。她眯眼仔细看，终于看清那图案——
天帝巡游图。
而图中最高大的建筑，正是玉玑峰。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循环。
她只是……下一个。
“团子。”她低声说，“我们得离开这里。”
系统光团轻轻颤了一下：“出口在祭坛底下，但要穿过那具尸体。”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那就只能打了。”
她甩开袖子，雷光藤缠上手臂，冰灵根在掌心微微发亮。
尸体慢慢站了起来，铜钉依旧插在胸口，但它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小芽。
下一秒，它动了。
姜小芽迎上去，身影在晶石的映照下拉长，消失在一片闪烁的光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