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春桃猛地睁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仿佛没听清他口中的字眼。
“是。”王国强蹲在病床边，双手轻轻覆在她未受伤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来，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春花已经同意离婚了，往后，我要给你和宝军一个完整的家。”
“啊？那春花姐她……”春桃的声音颤抖着，眼底瞬间涌上愧疚的潮水。
她想起春花平日里的温和隐忍，想起那个女人为这个家付出的十年，想起她抱着孩子决绝离开的背影，心口像被重物碾过，疼得喘不过气。
“她没事。”王国强喉结滚动，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会安顿好她和孩子们，抚养费、生活费我都会按时给，绝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但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和宝军——我不能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污言秽语，不能再让宝军顶着‘私生子’的骂名长大。”
“可是我对不起她呀！”春桃猛地抽回手，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
“我不能这么做，国强哥。我已经这样了，被王宝国糟蹋，被全村人指指点点，我脏了，早就配不上你了。那些骂声，就让他们骂吧，我已经习惯了……”
“不行！”王国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却有力，生怕碰疼她的伤口，“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是我愧对你，当年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因为身份和责任退缩；
是我愧对春花，明明没有爱，却耽误了她十年。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松开她，眼神灼热而坚定，指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现在我也不是什么书记了，没了那些顾忌和枷锁。往后，我只为你和宝军活，谁再敢欺负你们，谁再敢乱嚼舌根，我绝不饶他！”
“国强哥！”春桃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我爱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偷偷喜欢你，如果不是我没能保护好自己，就不会有这些流言，不会让你丢了工作，不会让春花姐受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没错！”王国强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的红血丝里满是疼惜与笃定，“我们都没错！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错，错的是王宝国的恶行，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传播谣言的人，是我当年的瞻前顾后！春桃，别再责怪自己了，也别再推开我。”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就结婚！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护着你和宝军，再也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春桃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多年来积压的委屈、恐惧与不安，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哽咽着，却不再挣扎，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像是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