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的男人一脸欢喜。
他是知道的，无论多重要的消息，传给手下只能拿几个铜圆。
当面告诉背后的金主，拿到的赏金又不一样了。
林克恩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银圆。
这一掏出来，邋遢男人眼睛都瞪圆了，呼吸也变粗了不少。
林克恩没有急着给他，就在他面前拿着，风吹来，银圆轻微晃动。
“只知道一个方向吗？”
邋遢男人心痒痒的，想伸手拿，又怕这个举动太冒犯，惹得金主不开心。
对于他来说，林克恩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说话都得轻三度。
“我还知道，在，在那栋楼……”
邋遢男人说话时，有些紧张害怕。
贝尔克这个名字，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就是三个平平无奇的字。
对于认识的人来说，似乎是某种禁忌。
林克恩又从怀里，再取出一银圆，继续道：
“你好像很怕他，他有什么特别的？”
一说起贝尔克，邋遢男人身子一颤，眼里的贪婪少了几分，可见着林克恩手里的银圆，变成了两张，贪婪又一次占据了高点。
“他杀过人！”
邋遢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恐惧，“杀了很多很多人，当时他在棚户区，偷偷杀了三十多人，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杀三十多人！
这个数量，足够让治安局的人，将贝尔克抓起来杀十几次。
偏偏贝尔克活着好好的，随便进出各个城市，也不怕被抓。
这个问题，不用林克恩问，眼前已经决定说出所有情报的男人，主动说出：
“出奇的是，被他杀掉的人，尸体都不见了，当时看到他杀人的，全都去治安局报案，结果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发现一具尸体，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邋遢男人声音又低了一些，“意味着他吃人！三十多人全被吃了，没人敢再议论他，也不敢报案，生怕成为下一个吃掉的人。”
尸体消失。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邪祟。
当时的贝尔克，一定是在帮某个邪祟杀人，又或者说，当时的他，很可能才刚入行，所以才没轻没重的。
这样的狠人，难怪那么多人害怕。
林克恩将两银圆递给他，“带路。”
“好…好！”
邋遢男人抓着两银圆，脸上全是喜色。
周围人见了，没有一人露出鄙夷之色，反倒全都羡慕不已，甚至还有人在那后悔道：
“早知道，我就把女儿给贝尔克了。”
“是啊，要知道有两银圆，我白送都行。”
“两银圆啊，我这女娃得养多久，才能去棚户区给我赚回来？”
这些话，落在林克恩耳朵里，有些不舒服。
一旁的波娜却没有半点感觉，脸上挂着笑容，心情还在腰间的秘药上。
由于她的任务只是将秘药挂着，所以在林克恩去找茜卡的时候，她一直在古塔盯着贝尔克。
砸过去的两瓶拘禁秘药，只有一瓶命中了贝尔克，另外一瓶准头有些偏。
就这一瓶的药效，就能把贝尔克拘禁得一下都动不了。
这个药效，比之前的拘禁秘药，强大了太多倍。
多拿一瓶在身上，就等于多了一条命都不为过。
她一抬头，就看到林克恩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没…快跟上吧。”
林克恩收回目光。
一想到自己把秘药的来历推给波娜，之后FFF团想要调查巫师的时候，会第一个调查波娜，心里难免就有点过意不去。
没办法，先前不还说，要深入合作的嘛。
这就是第一场合作。
波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腰间的秘药，份量有点沉重。
三人快步跟着邋遢男人，一路穿过各种由木板隔断的小路。
直线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在木板隔离下，硬是走了数百米。
直至到了另一处空地，邋遢男人才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楼房屋，“我在这里跟贝尔克交易的，我看他拉着女儿，走向那里了。”
莉莉安看了眼不远处的房屋，从外面看，就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孔洞，就像蜂巢，每个孔洞都是一户人家。
“这数量，是不是又要用火烧？”
邋遢男人一听火烧，哪里不知道先前那楼房被烧的事情，连忙缩起了脑袋，往后一边退一边哆嗦道：
“我已经带到了，就先走了哈。”
棚户区看似人多地杂。
实际上，谁住在哪，大家都清楚。
要是被发现，这里放火的人，是他引过来的，免不了被人找麻烦。
他一个卖女儿换酒钱的人，身体早就被酒色钻空，一点点麻烦都有可能让他丧命，不敢担责。
“不用火烧了，走吧。”
林克恩走到房屋前，俯下身子，喝下一瓶真视秘药。
然后伸手在角落处一阵抚摸。
终于，在一处平坦的木板壁上，摸到了熟悉的符号——魔女符号！
还是和莉莉安有默契。
这种没有交流的默契合作，让林克恩下意识笑了一下。
被【沼泽人】的规则影响的人，会变成透明的，同时也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由于【沼泽人】的规则是，透明化和夺取灵魂是同步的，所以当时没有深究。
可直至发现莉莉安是假的，真的莉莉安被贝尔克带走，林克恩就冒出这一个念头。
莉莉安的灵魂没有被夺走，说明她变成透明的，却可以自由行动才对。
那她在隐形的情况下，对周围建筑进行破坏会怎样？
不用任何人给出答案。
很容易猜到。
被破坏的建筑，会以幻象的形式恢复如初。
如果没有真视秘药，莉莉安造成的破坏，在寻常的视线里，没有任何变化。
就算把某个人打了一顿，那人也不会觉得疼痛，即便手臂被砍下，幻象也会让他恢复回来。
真视秘药看不透【沼泽人】的规则，但却可以摸到。
所以林克恩觉得，莉莉安肯定会在周围，留下魔女符号。
这一摸，果不其然，摸到了。
让我瞧瞧她留了啥……
“唔…往上，这个摸不懂，这个也没懂，嗯……”
林克恩摸着还没完全学会的符号，笑容逐渐消失。
直至摸到符号旁边，写着两个字：
“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