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霄回头望了眼迷雾森林方向，灼痛还在掌心蔓延。
矿奴们的欢呼渐远，自由属于他们，而他和厉寒舟的路，才刚起步。
“发什么呆？”厉寒舟的声音带着沙哑，玄色衣袍下的血迹在晨光里格外扎眼，“再不走，仙王的追兵又要贴脸了。”
莫九霄握紧咎无剑快步跟上：“你的禁术反噬……”
先前在迷雾森林出口，厉寒舟是用了禁术从仙王手里逃脱的，现在正在经受禁术反噬。
“死不了。”厉寒舟咳出一口血沫，嘴角却扬着笑，“等拿到大罗仙遗迹里的东西，这点伤算什么？”
“大罗仙遗迹到底有什么？”莫九霄追问，剑光扫开荆棘，辟出一条通路。
厉寒舟掏出古朴玉简：“能救命的东西，还有……能让仙王、仙尊都睡不着觉的机缘。”玉简灵光一闪，映出云雾山脉的虚影。
三日后，断魂渊边缘。黑风卷着沙砾打在石壁上，呜呜作响。
厉寒舟将精血滴在玉简上，瀑布后的石门缓缓显露。“追兵距此千里，进去后紧跟着我的步伐。”
“你步法再厉害，能比我的剑快？”莫九霄挑眉，腰间咎无长剑突然嗡鸣起来。
石门后是幽深甬道，石壁符文斑驳。莫九霄的长剑震颤不止。
“轮回剑意的共鸣？”厉寒舟眼中闪过讶异，“你和这遗迹的缘分不浅。”
“缘分？”莫九霄摩挲着剑身，“我只信手里的剑。”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九盏青铜古灯。
青蓝灯焰跳动，照亮四周仙魔大战的壁画，刀光剑影里藏着磅礴道韵。
莫九霄的目光被壁画吸引，剑气轨迹在脑海中飞速推演。轮回剑意六层的壁垒剧烈震荡，仿佛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小心！”厉寒舟突然低喝，手中掐诀，十道符文凭空结成光幕。
黑影从穹顶俯冲而下，是生着骨翼的阴煞，惨白骨爪泛着幽绿毒光。
它们没灵智，却悍不畏死，骨翼刮过石壁发出刺耳声响。
莫九霄长剑出鞘，第六层轮回剑意流转，剑光如潮水铺开。可剑气触到阴煞，竟瞬间消散。
“傻站着干嘛？”厉寒舟折扇轻摇，符火飞出烧尽阴煞，“它们是阴属性灵体，普通剑气没用！”
“那用什么？”莫九霄急问，又一道阴煞扑来。
“用你的剑意引古灯之力！”厉寒舟喊道，“没看到你的剑在馋灯焰吗？”
莫九霄心念电转，长剑指向最近的青铜古灯。轮回剑意逆向运转，生与死的界限开始模糊。
青蓝灯焰骤然暴涨，化作光柱融入剑身。
莫九霄脑海轰然炸响，破碎画面接连闪过：仙王狞笑，矿奴哀嚎，厉寒舟染血的侧脸，还有那道贯穿天地的咎无剑。
“这是……哪世记忆？”莫九霄瞳孔骤缩，剑光陡转，轮回剑意突然变得凌厉无比。
第七层壁垒在灯焰加持下寸寸碎裂，涅盘之意如野火般席卷全身。
“好强的轮回剑意！”厉寒舟失声惊呼，重剑挥舞，清残余阴煞，“你居然在这时候突破？”
莫九霄没回话，正沉浸在顿悟中。生与死不再对立，毁灭藏着新生，寂灭有生机暗藏。
长剑彻底蜕变，剑身浮现轮回太极，青蓝白剑气交织成涅盘之火。
咎无长剑进化了！
大厅中央石台震动，尘土落下，露出刻满符文的白玉台。
一枚龙眼大的晶体悬浮其上，光晕与厉寒舟气息同源。
“九转还魂丹！”厉寒舟眼中爆发出炽热光芒，禁术反噬快把他榨干了，这正是救命药。
他伸手去取丹药，整个大厅突然剧烈摇晃。石壁壁画渗出鲜血，熄灭的古灯齐齐亮起，映出一道缓缓凝聚的虚影。
虚影身着仙袍，面容模糊，威压竟然比仙王还恐怖。
这个真是大罗仙境？！
莫九霄瞬间将厉寒舟护在身后，涅盘剑意全力运转，青蓝白剑气结成防御。
“擅闯我之遗迹者，死。”古老威严的声音响彻大厅，仙袍虚影抬手拍来，慢动作却封死所有闪避空间。
“是大罗仙残魂！”厉寒舟脸色剧变，“快走，我们挡不住！”
莫九霄却摇头：“刚突破正好试试手。”他踏前一步，咎无剑划破虚空，青蓝白剑气化作浴火凤凰，带着焚天之势迎向掌印。
“轮回剑意第七层·涅盘！”
凤凰清啼响彻大厅，生与死的力量在剑气中完美融合。
掌印与剑气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随即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厉寒舟祭出所有符文凭空，才勉强护住两人。烟尘散去，仙袍虚影淡了许多，莫九霄嘴角溢血，眼神却更亮了。
“后生可畏。”大罗仙残魂的声音带了赞许，“轮回剑意臻此境，你有资格继承我之传承。”
虚影消散。石台上升起古朴剑匣，九转还魂丹自动飞向厉寒舟。
厉寒舟毫不犹豫服下丹药，苍白的脸迅速恢复血色。“仙王的追兵应该到入口了。”
莫九霄握紧剑匣，感受着体内圆融的涅盘剑意：“正好，让他们看看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有多大力量。”
轮回剑轻鸣回应，大厅石门缓缓开启，外面传来仙王暴怒的吼声。
阳光透过石门缝隙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厉寒舟整理好衣袍，恢复从容：“走吧，再去会会仙王。”
莫九霄一笑，轮回剑上青蓝白火焰跳动，映出他眼中燃烧的斗志。
“你说仙王看到我现在的剑意，会不会气死？”莫九霄摩挲着进化后的咎无剑，剑身上的太极图案流转光华。
厉寒舟手持重剑：“他气不气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把你挫骨扬灰。”
“那他现在来正好。”莫九霄剑锋斜指地面，青蓝白剑气在石板上划出浅浅痕迹，“省得我们去找他了。”
石门完全开启，仙王的怒吼越来越近：“莫九霄！厉寒舟！你们逃不掉的！”
“听听这气急败坏的动静。”厉寒舟挑眉，“看来他很宝贝这遗迹里的东西。”
“那我们拿对了？”莫九霄握紧剑匣，能让仙王失态的传承，分量绝对不轻。
“何止拿对了。”厉寒舟眼中闪过精光，“这剑匣里的东西，能让仙界格局都变一变。”
“比你的九转还魂丹还厉害？”
“丹药是救命的，那东西是能掀桌子的。”厉寒舟折扇指向石门，“准备好了吗？该给老朋友送份大礼了。”
莫九霄咎无剑归鞘，握住剑匣：“随时。”
两人并肩走出石门，阳光洒在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仙王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周身仙力翻涌，脸色铁青。
“你们找死！”仙王怒喝，掌印携着雷霆之势拍来。
莫九霄与厉寒舟对视一眼，同时动了。
厉寒舟重剑无锋，漫天挥舞：“先陪他玩玩。”
莫九霄身形一闪，从剑再次出鞘，青蓝白剑气如凤凰展翅：“玩？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轮回剑意流转，生与死的力量在剑光中交织。
仙王的掌印在剑光中寸寸碎裂，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轮回剑意第七层？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莫九霄声音冰冷，“你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苦难，今天该还了。”
厉寒舟在一旁补充：“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宝贝遗迹，现在姓莫了。”
仙王气得浑身发抖，仙力疯狂暴涨：“我要你们挫骨扬灰！”
莫九霄迎着仙王的怒火，轮回剑上火焰越烧越旺：“那就来试试，看看是你的仙力硬，还是我的剑利。”
战斗一触即发，阳光之下，青蓝白剑气与金色仙力碰撞出刺目光芒。
他知道，大罗仙的传承，还有仙王背后的阴谋，都在等着他去揭开。
他隐隐感觉到，剑匣里的东西，正是他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