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返程途中，没有了来时的兴奋和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氛围。
兴奋，是因为“回家”成为可能。
纠结，也是因为“回家”成为可能。
众人在飞船的休息区围坐成一圈，中间的小桌上放着那个“光暗起源”水晶盒。金黑能量缓缓流转，像是在无声地催促：选吧，选吧，你要去哪里？
赵阳第一个打破沉默。
“我想先回家看看。”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爸妈还在阳光镇等着我。我失踪这么久，他们一定急疯了。我得回去报个平安，告诉他们我没事，还……还成了秘境守护者。”
他顿了顿，看了眼窗外的云海，又补充道：“但我肯定会回来的。农场需要我，阳光镇也需要我和秘境的联系。我想……我想做两个世界的桥梁。把秘境的作物带回阳光镇，也把阳光镇的技术带到秘境。”
方玥抱着月光兔，轻轻抚摸它的毛：“我想留下。至少暂时留下。”
众人的目光转向她。
“秘境的生灵太神奇了，”方玥的眼睛发亮，“不仅仅是月光兔，还有雪绒鼠、金鳞兽，甚至神殿的光鸟……我想多研究一下驯兽技巧，建立更系统的驯兽理论。等研究有成果了，我再回家，把这些知识带回去，也许能在现实世界应用。”
月光兔在她怀里“吱”了一声，像是在说“我也留下”。
张昊推了推眼镜：“我也留下。农场的符文防御系统还需要升级，特别是现在有了‘光暗起源’的能量源，我可以尝试设计更强大的符文阵列。而且……”
他看了眼周强：“周强要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他分析现实世界的技术，看看哪些能和秘境符文结合。两个世界的科技树合流，说不定能搞出划时代的东西。”
周强立刻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得回去一趟，把秘境的矿石技术、能量应用技术带回去，给我现实世界的朋友和导师看看。然后我再回来，用现实世界的工程技术改造飞船——你们想想，如果给飞船装上现实世界的推进器，再结合秘境的能量核心，速度能提升多少？”
他开始计算，嘴里念叨着“推力系数”“能量转换效率”“空气动力学”……
王虎挠了挠头，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汉子，此刻表情格外认真：
“我跟赵阳一样，先回家看看。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我失踪的时候，孩子才三岁，现在……应该会跑会跳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但我立刻就会回来！咱们农场的作物还等着我翻地呢！卡伦一个人忙不过来——虽然他种地厉害，但翻地这种力气活，还是得我来！”
卡伦立刻反驳：“谁说我翻地不行？我现在能一口气翻一亩地！而且我发明了‘魔王翻地法’，效率比你高30%！”
“你那是什么翻地法？把地翻得跟被陨石砸过一样！”
“那是艺术！你不懂！”
两人眼看要吵起来，林小满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厉害。继续说。”
陈曦轻声说：“我想……两边都待。先回家陪陪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然后带他们来秘境看看——如果‘光暗起源’允许带人的话。他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花草，我可以陪他们画画、散步……”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已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了。
众人的想法基本分成了三类：
第一类：先回家探亲，再返回秘境（赵阳、王虎）。
第二类：暂时留在秘境深耕，以后再回家（方玥、张昊）。
第三类：想两边跑，做桥梁（周强、陈曦）。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卡伦。
卡伦正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完全没注意到大家在讨论什么。
“卡伦，”林小满叫他，“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卡伦抬起头，一脸茫然：“打算？什么打算？”
“回家啊，”王虎说，“你不回魔界看看？”
卡伦的表情更迷茫了：“魔界？我回去干嘛？那里的土壤贫瘠得种不了东西，气候恶劣，连草都长不好。我回去……难道去看熔岩池吗？”
“那你……”
“我就留在农场啊！”卡伦理所当然地说，“等你们回来，我肯定已经把试验田扩大到十亩了！而且我还要研究光暗能量附魔作物，这可是大项目！”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们从现实世界回来，能不能帮我带点那边的种子？我想试试杂交。还有农业机械的图纸，我想看看现实世界是怎么种地的，学习先进经验……”
众人：“……”
好吧，卡伦根本不需要选择。
因为他的家，早就在农场了。
他的牵挂，是那些小麦、番茄、黄瓜，是那片土地。
林小满看着众人或期待或纠结的表情，心里也五味杂陈。
他拍了拍卡伦的肩膀，对大家说：“卡伦说得对，农场就是我们的家。无论大家选择先回家还是留下，这里永远欢迎你们回来。”
赵阳点头：“对！这里也是家！”
王虎握拳：“我一定会回来的！”
方玥微笑：“我会把这里当第二个家。”
周强推眼镜：“这里是我的实验室和工程基地！”
张昊：“符文研究总部！”
陈曦：“写生基地和植物园！”
气氛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那个“回家还是留下”的选择题，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这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而是……有两个家可以回。
多幸福啊。
林小满看着水晶盒里的金黑能量，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光暗起源”真正的意义：
不是让你在两者中选一个。
而是告诉你，你值得拥有两个世界。
两个家。
两份牵挂。
和双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