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真丝睡袍松垮地搭在肩头,霍北臣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寒潭里。他分明记得早上特意去毓秀苑找她,说清不生气的原委,还暗示了想回家吃她做的面,她当时点头应得好好的,转头却留在了另一处住所,连句招呼都没打。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夹杂着宁檬压低的笑声。那笑声轻快又雀跃,是他在霍家别墅里从未听过的鲜活。
霍北臣的指尖悬在门板上,最终还是没敲下去。他倚在门框旁,看着屋里的女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机架在面前,正对着屏幕笑得眉眼弯弯,桃花眼眯成了月牙,手里还把玩着一个毛绒玩具——那是他上次出差给她带的,她当时只淡淡说了句“还行”,转头就扔在了抽屉里。
“……善美说你家那位醋劲大,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屏幕里传来甄善美的声音,带着戏谑。
宁檬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故意没告诉他我留在毓秀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急眼。”
霍北臣:“……”
周身的寒意瞬间更甚,他推门而入,声音冷得像冰:“看我急眼?”
宁檬吓得手一抖,毛绒玩具掉在地上。她猛地转头,看到霍北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锐利如刀,瞬间蔫了下去,像只被抓包的偷腥猫。
“臣……臣爷?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起来,却被霍北臣一眼看穿。
霍北臣一步步走向她,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往后缩。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绒玩具,捏在手里,指节泛白:“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看我笑话?”
“我没有!”宁檬急忙辩解,眼眶微微泛红,“我就是跟善美聊聊天,顺便……顺便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霍北臣挑眉,眼底满是嘲讽,“让我跑回空无一人的别墅,再巴巴地赶来这里,看你跟别人笑谈我的醋劲?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宁檬心上,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委屈。她只是想跟他闹闹小脾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却没想到会让他这么生气。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细细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霍北臣打断她,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满,“只是觉得我好拿捏?” 他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宁檬,记住,别拿我的在乎当玩笑。”
宁檬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和不易察觉的受伤,心里一紧,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我错了,臣爷,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霍北臣的身体一僵,周身的寒意渐渐褪去。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软了下来:“傻瓜,我要是不在乎你,会大半夜跑过来找你?”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担心。”
“嗯。”宁檬点点头,紧紧抱着他,心里满是愧疚。
屏幕里的甄善美早就静音了,此刻正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悄悄挂断了视频。
霍北臣拿起宁檬的手机,关掉屏幕,将她打横抱起:“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宁檬乖巧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心里一片安稳。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回到卧室,霍北臣将她放在床上,转身想去洗澡,却被宁檬拉住了手。
“臣爷,”她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期待,“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好不好?”
霍北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