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焚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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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守塔人最后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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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刚刚推开了一半。

门外是盘旋向下的、望不见底的黑暗楼梯,风声从下面卷上来,带着冰碴子打在脸上。

马权的左脚已经踏出了门槛,刘波在他身后调整着背带,火舞握紧了腰间短刀的刀柄,包皮缩着脖子,眼睛盯着脚下被风吹进来的雪沫。

就在这个瞬间。

“等等。”

声音从背后传来,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在风声和门轴的嘎吱声里,却像一块石头扔进结了冰的湖面,把所有的动静都压了下去。

马权的脚停在了半空。

他(马权)回过头。

守塔人还站在马灯下,背对着他们面朝窗户,佝偻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投在墙上,和那些密密麻麻的地图、星图、计算公式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刚才那声“等等”,仿佛不是从他那里传来的,而是从这间屋子本身、从那些泛黄的纸张和锈蚀的仪器深处发出来的。

然后,守塔人动了。

他(老兵)缓缓转过身,动作很慢,像是每一个关节都在抗拒这最后一次的移动。

马灯光从侧面照过来,照亮了他半张脸——

深刻的皱纹像刀刻进岩石里,花白的胡须上凝结着油灯烟熏的痕迹,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却透出一种反常的清澈。

守塔人没有看马权,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慢慢挪动脚步,走回床边。

不是走向床铺,而是走向床边的地面。

那里铺着几块已经磨得发黑的木板,边缘和混凝土地面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守塔人在木板前停下,然后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屈膝,跪了下来。

年迈的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火舞下意识想上前去扶,但马权用眼神制止了她。

守塔人跪在那里,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像一团干枯的草。

他(老兵)从军装衬衫的领口里,拽出一根细铁链,链子已经磨得发亮,末端拴着一把很小的黄铜钥匙。

钥匙的齿很特殊,不是常见的锯齿状,而是几个不规则的凸起和凹槽。

他(老兵)用枯瘦的手指捏着钥匙,俯下身,把脸几乎贴到地面上,在木板边缘摸索着。

几秒钟后,他的手指停在某处,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和木板纹理融为一体的锁孔。

钥匙插进去,轻轻一转。

“咔。”

很轻的一声,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那块木板松动了。

守塔人用手掌抵住边缘,慢慢向上掀开。

木板下面不是混凝土,而是一个掏空的小暗格,大约一本字典的大小,深度有半臂。暗格内壁用铁皮仔细包裹过,边缘还垫着防潮的油毡。

守塔人的手伸进暗格。

他(老兵)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从母鸟身下取出最后一颗蛋,又像是在触碰某个易碎的、沉睡多年的秘密。

当他的手拿出来时,掌心里托着一个用厚油布和软皮革反复包裹、捆扎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包裹不大,大约两个拳头并拢的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因为反复捆扎而凹凸不平。

油布是深褐色的,已经磨得发白,皮革边缘也起了毛边,但每一道绳结都打得一丝不苟,绳头收得干干净净。

守塔人捧着包裹,慢慢站起身。

膝盖在起身时发出“咯”的轻响,他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了。

他(老兵)没有立刻打开包裹,而是捧着它,走到工作台前,把那盏马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灯光照亮了他的手,也照亮了那个包裹。

“坐回来。”守塔人说,声音依旧干涩,但多了一种之前没有的东西——

一种近乎仪式的郑重。

马权收回踏出门槛的脚,走回工作台前。

刘波、火舞、包皮也跟着回来,重新围在工作台周围。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守塔人手上那个包裹上。

守塔人把包裹放在工作台上。

他(老兵)没有急着解绳子,而是先用手指抚过包裹表面,像是在抚摸一个老朋友的脊背。

此刻守塔人的手指在某个绳结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开始动作。

解绳子的过程很慢。

每一道绳结他都解得极其仔细,手指的动作稳定而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包裹里的东西。

绳子一圈圈松开,油布和皮革一层层展开。

当最后一层包裹物被掀开时,出现在灯光下的,是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盒。

盒子是黄铜打造的,大约一掌长,直径比茶杯口略小。

盒身被打磨得光滑锃亮,表面刻着一些精细的刻度线和外文标识,但因为反复摩挲,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了。

盒盖是旋钮式的,边缘严丝合缝。

守塔人拿起金属盒,双手捧着,凑到马灯下看了看,然后开始拧开盒盖。

旋钮转动时发出极细微的“咔哒”声,像老式钟表上弦的声音。

转了六七圈,盒盖松了,他轻轻拔开。

盒内是柔软的黑色丝绒衬垫,衬垫中央,嵌着一枚镜片。

不是普通的玻璃镜片。

那枚镜片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其纯净、近乎透明的质感,边缘打磨得薄如蝉翼,中心厚实,曲面光滑完美,没有任何气泡、杂质或划痕。

镜片表面反射着马灯的光,不是刺眼的亮光,而是一种温润的、仿佛从内部透出来的莹白光泽。

守塔人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从衬垫里捏出镜片,举到眼前。

他(老兵)眯起一只眼,透过镜片看向马灯的火苗。

火苗在镜片后变成了一团柔和的光晕,边缘清晰,没有任何色散或变形。

“这个,”守塔人放下镜片,转向马权:

“给你那只眼睛用。”

他(老兵)把镜片递过来。

马权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守塔人把镜片轻轻放在马权的掌心上。

镜片入手冰凉,但分量很轻。

马权用指尖捏起镜片,凑到独眼前。

透过镜片看出去,房间里的景象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油灯的光晕更清晰,墙上的地图线条更锐利,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视野中心那种因为独眼和旧伤带来的、常年存在的轻微模糊感,消失了。

“这是……”火舞凑近了些,盯着镜片,眼神里露出专业性的惊讶:

“这透光率……这不是普通的光学玻璃。”

“嗯。”守塔人点点头,从金属盒里又拿出一个小配件——

一个用黄铜车制的小镜座,上面有精细的螺纹:

“这是我很多年前,从一台报废的高精度测量仪上拆下来的物镜。

镜片材料是氟化钙晶体,透光率接近百分之百,色散极低,硬度也高。”

他(老兵)拿起镜座,指了指上面的螺纹:

“我改过镜座,螺纹规格和你现在用的望远镜应该能配上。

如果配不上,用这个——”

他(老兵)又从盒底摸出几片薄铜片和一小卷细铜丝说着:

“——这些垫片和铜丝,临时固定一下也能用。

实在不行,找个合适的竹筒或者铁管,单做一个简易镜筒也行。”

守塔人把镜座和配件也放到马权手里,然后看着他,声音低了些:

“倍数不一定很高,但透光率好,视野清晰,在暗处、雾里、或者光线不好的时候,比普通镜头强得多。”

守塔人顿了顿,目光落在马权的独眼和眼罩上:

“你那眼睛……需要更清楚地看着前路。”

马权握紧了镜片和配件。

镜片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但掌心却因为这句话微微发烫。

他(马权)没有说谢谢,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守塔人移开目光,看向包裹里的第二样东西。

那是一枚指南针。

这枚指南针更古老,更精致。

外壳是黄铜打造的,已经被岁月和无数次摩挲磨得温润发亮,呈现出一种深蜂蜜色的光泽。

玻璃罩厚实而清澈,边缘用铜圈紧紧箍住。

玻璃罩下的表盘是珐琅质的,白底黑字,刻度极其精细,从0到360度,每一度都有标记。

指针不是普通的钢针,而是一枚修长的、两端尖锐的菱形指针,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深蓝色的合金,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金属光泽。

最特别的是指南针的悬挂系统——

它不是简单的轴尖支撑,而是一个微型的、用黄金丝线悬挂的浮动机构,指针悬浮在充满透明油液的密封腔内,几乎完全不受震动影响。

守塔人拿起指南针,托在掌心。

指南针在他手里稳得像焊死了一样,指针微微颤动两下,然后迅速稳定下来,直直指向北方——

针、很稳定,没有丝毫晃动。

“这个也拿去。”守塔人把指南针放到马权的手里。

铜壳入手沉甸甸的,带着老物件的质感和体温。

马权低头看着指针那绝对稳定的指向,一种奇异的安心感从掌心蔓延开来。

守塔人说着:

“这个指南针,是二十世纪初英国探险队用的专业仪器。

它的磁针用了特殊的钴镍合金,悬浮在硅油里,受地磁扰动的影响小一些。

轴承是红宝石的,磨损几乎为零。”

他(老兵)用手指点了点玻璃罩:

“密封性、很好,防水,防震。

我保养了十几年,每个月上一次油,校准一次。”

守塔人抬起头,看着马权:

“在靠近‘光纱’边缘的时候,普通指向工具会先失灵。

但这个——”

他(老兵)指了指、指南针并说着:

“——它可能是最后一个还能指出大概方向的东西。

当然,如果‘光纱’完全笼罩,它也会乱。

但至少,在彻底迷失之前,它能多给你几次确认方向的机会。”

马权握紧了指南针。

铜壳的冰凉和沉甸甸的分量,像一种无声的承诺。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只有马灯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火舞看着那枚指南针,又看看守塔人,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忍住:

“您……”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什么:

“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里已经……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守的了。

情报给我们了,路指给我们了,这些……”

火舞指了指镜片和指南针说着:

“这些也给我们了。

您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火舞)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守塔人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火舞,扫过马权,扫过房间里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满墙的地图、星图、计算公式和那些泛黄的素描上。

老兵的目光在那张三人合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

“我的路,”守塔人开口,声音很平,没有任何起伏:“是到这座塔为止。”

他(老兵)走回窗边,手指轻轻拂过望远镜冰凉的黄铜镜筒。

动作很轻,像在告别一个老友。

“你们的路,在前面。”守塔人背对着众人,面朝窗外那片逐渐开始泛出灰白的天色说着:

“总得有人,留在这头看着。”

这句话他说得很淡,淡得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落在房间里,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誓言都重。

火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低下头。

刘波把背上的李国华往上托了托,喉结滚动了一下。

包皮缩在角落,小眼睛看看守塔人佝偻的背影,又看看马权手里那两样东西,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算计和好奇的表情,只剩下一种茫然的、近乎敬畏的沉默。

守塔人转过身,不再看窗外。

老兵走到马灯下,站在微弱的天光从窗缝渗入和室内昏黄灯光交织的边缘,身影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工具给你们了,”老兵看着马权,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最终的力量,像压舱石沉入海底并继续的说着:

“路指给你们了,能说的,都说了。”

他(老兵)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回到马权脸上。

“现在,”老兵说着:“继续把你们的路走下去吧。”

这句话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用锤子凿进骨头里。

“别回头,”守塔人继续说着、声音更轻了,却更清晰:

“也别让我这十一年的记录——”

他(老兵)的声音在这里顿住,然后一字一顿,吐出最后两个字:

“白费。”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

马灯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灯芯偶尔爆出一两个极细微的火星。

墙上那些地图的影子还在摇曳,那些红线的标记、那些星图的连线、那些潦草的计算公式,在昏黄的光晕里沉默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仿佛这十一年来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每一次颤抖的记录、每一笔艰难的计算,都凝聚在这一刻,凝聚在这句话里。

马权站着,左手握着那枚晶莹的镜片和配件,还有握着那枚沉甸甸的老指南针。

他(马权)没有低头去看,也没有说话。

马权只是站在那里,挺直了脊背,独眼直视着守塔人。

几秒钟后,马权动了。

他(马权)把镜片和配件小心地放回金属盒,拧紧盒盖。

然后把金属盒和指南针一起,塞进背包最内侧、贴着胸口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重新拉好背包,调整了一下背带。

然后,他面对守塔人,双脚并拢,挺胸,抬头。

马权举起仅存的左臂,手指并拢,掌心向下,手臂抬至与肩同高,小臂与上臂成直角,手掌与前臂成一直线——

一个标准、甚至有些过于刻板的军礼。

动作有些生硬,显然这个动作很…重。

但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每一个角度都精准到位。

马权的身体绷得笔直,独眼目光平视,眼神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对军人致以…最高的敬意。

军礼,敬礼!

刘波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他(刘波)也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背负李国华的姿势,努力挺直因为长期负重而微微佝偻的腰背,也举起右手,行了一个不那么标准、但同样郑重的军礼。

火舞看着马权,又看看守塔人。

她(火舞)没有行军礼——

她不是军人。

但火舞站直了身体,双手垂在身侧,微微颔首,目光灼灼,那是一种学者对前辈、后辈对火炬传递者的深深敬意。

包皮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

他(包皮)的嘴唇动了动,手抬起来一点,又放下去。

最终,包皮只是收起了平时那种瑟缩和算计的姿态,站直了些,小眼睛看着守塔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近乎懵懂的、属于成年人的认真。

守塔人站在那里,看着马权的军礼。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在光影下显得更加沟壑纵横。

老兵浑浊的眼睛看着马权举起的左臂,看着那个标准得甚至有些刻板的军礼,看着马权独眼里那种纯粹的、对军人的敬意。

几秒钟的沉默。

然后,守塔人缓缓抬起了右手。

老兵的动作很慢,因为年迈和长年的孤独,手臂抬起时有些微微的颤抖。

但他努力控制着,手指并拢,掌心向下,手臂抬至与肩同高,小臂与上臂成直角,手掌与前臂成一直线——

一个同样标准、却因为岁月而微微颤抖的军礼。

守塔老兵的背挺得笔直,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像一丛风中的枯草,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亮得惊人,仿佛十一年前那个站在阳光下、对着军旗宣誓的年轻士兵,穿越了时间的尘埃,重新回到了这具苍老的躯壳里。

两个军礼,在昏暗的塔顶控制室里无声地对峙着。

一个来自独臂的逃亡者,一个来自坚守十一年的老兵。

一个即将踏上绝路,一个选择留在原地。

一个用左臂,一个用右手。

但那份敬意,那份承诺,那份属于旧时代军人之间无需言说的理解和托付,在这一刻,通过这两个军礼,完成了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传递。

时间仿佛凝固了。

马灯的火苗安静地燃烧,墙上的影子不再摇曳。

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停了,或者被这无声的庄严隔绝在外。

整个房间,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两个军礼,和军礼背后那沉甸甸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马权放下了手臂。

动作很慢,很稳。

放下手臂后,马权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守塔人,又看了一眼这间拥挤的、布满地图和计算公式的、充满了机油和陈纸气味的房间。

马权的目光掠过工作台上摊开的日志,掠过墙上的星图,掠过那台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望远镜,掠过床边那张泛黄的三人合影。

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刻进脑子里。

然后,马权决然地转身,走向门口。

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刘波放下敬礼的手,最后看了一眼守塔人,然后转身跟上。

火舞深吸一口气,对守塔人深深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开。

包皮小跑着跟上,在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小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消失在门外。

守塔人还站在那里,右手依然举着,维持着那个军礼的姿势。

老兵的目光看着门口,看着马权离开的背影,看着刘波背负李国华艰难移动的身影,看着火舞和包皮依次消失在门外。

他(老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弱的天光下微微闪动。

几秒钟后,守塔人缓缓放下了右手。

手臂垂下时,那种年迈的、力不从心的颤抖又回来了。

他(老兵)站在那里,背依旧挺直,但那种挺直不再是一种刻意的姿态,而是一棵树在狂风里站了太久、躯干已经被岁月压弯、但根系早已深深扎进岩石里、再也不会倒下的自然姿态。

门外传来铁门被拉开的“嘎吱”声,然后是被关上的“咔哒”一声轻响。

门关严了。

控制室里重归寂静。

彻底的、绝对的寂静。

马灯的火苗还在燃烧,但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些。

墙上那些地图的影子不再摇曳,静静地贴在斑驳的混凝土墙面上。

工作台上摊开的日志和图纸,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黄色。

望远镜的黄铜镜筒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冷冷地指向北方。

守塔人还站在那里,背对着窗户,面朝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

此时此刻老兵就那样,一直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天色从深黑变成灰蓝,再变成一种惨淡的鱼肚白。

久到第一缕真正意义上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污浊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颤抖的光斑。

然后,守塔人动了。

老兵缓缓转过身,走回窗边,在那台望远镜前停下。

但他没有像过去十一年里的每一个清晨那样,俯下身,把眼睛贴上目镜,望向北方,望向那片冰川,望向那个灯塔的方向。

这一次,老兵俯下身,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方向。

镜筒缓缓转动,黄铜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最后,镜筒停住了,指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西侧,山下,那条他画在纸上、告诉马权他们下山的小路的方向。

守塔人把眼睛贴上目镜。

视野里,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正在被一丝惨淡的灰白缓慢侵蚀的景象。

群山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废墟像巨兽的骨骸散落在山谷里。

而在那条蜿蜒陡峭的、被冰雪覆盖的小路上,有几个渺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黑点,正在移动。

很小,很慢,但在望远镜高倍的视野里,依然能分辨出来——

那是五个人影。

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背着什么走在中间,两个跟在后面,最后一个缩着脖子走在最后。

他们沿着小路,一点一点向下移动,身影在冰雪和岩石的阴影里时隐时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守塔人的眼睛贴在目镜上,一动不动地看着。

老兵看着那几个黑点转过第一个山坳,消失在岩石后面,然后又从另一边出现。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结了薄冰的陡坡,其中一个差点滑倒,被前面的人拉了一把。

看着他们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似乎是在确认方向,然后继续前进。

老兵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变成视野里几乎看不见的小点,最后彻底融入群山和废墟的阴影之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守塔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贴在目镜上,看着那片空荡荡的、只有冰雪和岩石的山路。

很久以后,老兵才慢慢直起身。

他(老兵)关掉了马灯。

灯芯熄灭的瞬间,房间里最后一点温暖的光源消失了,只剩下窗外渗进来的、清冷惨淡的晨光。

守塔人走到工作台前,开始慢慢整理那些摊开的日志和图纸。

动作很慢,很仔细,就像他过去十一年里每一天做的那样。

他(老兵)把图纸一张张叠好,把日志一页页合拢,把炭笔和铅笔放回罐头盒改造成的笔筒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墙边,看着那张泛黄的三人合影。

照片里,年轻的他和战友们笑得毫无阴霾, 背后是阳光下的通讯塔,天空湛蓝。

守塔人伸出手,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表面,拂过那些已经模糊的笑脸,拂过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夏天。

然后,他收回手,转身,走回窗边。

老兵在望远镜前坐下——

不是观测,只是坐下。

佝偻的背影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如同一块历经了无数个冬天风霜的岩石,沉默, 坚硬,扎根于此,仿佛会一直坐到时间的尽头。

窗外,天色完全亮了。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没有太阳,只有一片惨白的天光,冷冷地照在这片废墟和荒原上。

塔下,那条蜿蜒的小路空荡荡的,只有风卷起雪沫,在岩石间打着旋。

那五个渺小的黑点,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们带着坐标,带着镜片,带着指南针,带着百分之三十七点二的概率,带着一个老兵十—年守望的全部重量,踏上了那条通往北方、通往冰川、通往灯塔、通往未知与绝望、也通往微茫希望的三百公里绝路。

而守塔人留在这里。

坐在望远镜前,背挺得笔直,面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继续他的守望。

只是这一次,他守望的不再是北方,不再是冰川,不再是灯塔。

而是那些承载着他的记录、他的计算、他的镜片、他的指南针、他十一年孤独岁月全部意义的人。

以及他们脚下,那条概率仅为………

37.2%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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