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大赛颁奖礼结束的第二天清晨,北京的天刚蒙蒙亮。秦家老宅的厨房里,秦奶奶正系着围裙煮粥,念念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小脸上带着疑惑:“奶奶,妈妈呢?我昨天晚上没看到妈妈回来。”
秦奶奶手里的勺子顿了顿,心里也泛起嘀咕。昨天她特意炖了唐栀喜欢的银耳羹,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人,打电话去“栀美”厂里,也没人接。她摸了摸念念的头:“可能妈妈厂里有事,忙得没回来,奶奶给你盛粥,咱们吃完去找妈妈好不好?”
就在这时,秦津锐急匆匆地走进来,眼底带着红血丝——他昨晚在警局忙到后半夜,回来后没看到唐栀,以为她在厂里加班,早上一早就去厂里找,却发现办公室空着,只有桌上放着一封没有信封的信。
“奶奶,您看到唐栀了吗?”秦津锐的声音带着急切,“她昨晚没回家,厂里也没人,只留下了这封信。”
秦奶奶接过信,展开信纸,唐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把信递给秦津锐:“你自己看吧,这孩子……心里苦啊。”
秦津锐接过信,指尖微微颤抖。信上的字不多,却字字清晰:
“津锐:
我走了,去南方。不是赌气,也不是逃避,只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
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太多,争吵、误会、背叛,我累了,也怕了。我知道你在改变,也知道你想弥补,可破碎的镜子就算粘好,裂痕也还在。我需要时间,去抚平心里的伤口,去想清楚我们到底适合什么样的相处方式;也需要你,去真正明白‘责任’不只是口头承诺,‘陪伴’也不只是偶尔出现。
念念我托付给奶奶了,她年纪大了,你多费心照顾。别告诉念念我走了,就说妈妈去南方出差,等她乖了就回来。
给我们一年时间。一年后,如果你能真正懂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能让我重新相信我们的感情,我们就再好好谈谈;如果不能,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唐栀”
信纸上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火车票,目的地是广州,发车时间是今天早上七点半。
秦津锐握着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昨天在“栀美”分公司办公室,唐栀说“我累了”时的眼神,那时候他就该知道,她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已经攒够了失望。
“她……她真的走了?”秦奶奶的声音带着心疼,“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一个人走这么远……”
“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留住她。”秦津锐的声音带着沙哑,心里满是愧疚和后悔,“我总以为只要我努力改变,她就会原谅我,却忘了她已经等了我太久,受了太多委屈。”
他快步走到门口,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跑:“我去火车站追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你别去!”秦奶奶拉住他,语气严肃,“唐栀既然写了这封信,就是已经做了决定,你现在追去,只会让她更为难。她说要一年时间,你就给她一年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好好照顾念念,等一年后,再用行动把她接回来。”
秦津锐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火车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奶奶说得对,唐栀现在需要的是空间,不是他的挽留。如果他现在追去,只会让她觉得他还是不懂她,还是在勉强她。
“那……那念念怎么办?她要是问起妈妈,我该怎么说?”秦津锐的声音带着无助。
“我来跟她说。”秦奶奶叹了口气,“就说妈妈去南方做很重要的工作,要等很久才能回来,让她乖乖听话,妈妈回来会给她带礼物。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时,念念拿着一个纸折的向日葵跑过来,举到秦津锐面前:“爸爸,你看我折的向日葵,妈妈最喜欢向日葵了,等妈妈回来,我送给妈妈好不好?”
秦津锐蹲下身,接过向日葵,眼眶瞬间红了。他摸了摸念念的头,声音尽量放温和:“好,等妈妈回来,念念把向日葵送给妈妈,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念念歪着脑袋问。
“妈妈……妈妈要去工作很久,等念念长大了一点,妈妈就回来了。”秦津锐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不敢告诉女儿,妈妈要走一年,甚至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早上七点半,广州方向的火车缓缓驶出北京站。车厢里,唐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景,心里满是复杂。她掏出钱包里的照片,照片上是她、秦津锐和念念的合影,三人笑得格外开心。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秦津锐和念念,眼泪掉了下来:“津锐,对不起,也谢谢你。希望这一年,我们都能想清楚,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能重新开始。”
火车越开越远,带着唐栀的期待和迷茫,驶向南方。而在北京,秦津锐拿着那张没有送出去的火车票,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唐栀,我会等你,等你一年。这一年里,我会好好改变,好好照顾念念,等一年后,我一定会去南方接你回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北京的街道,也照亮了秦津锐眼里的坚定。他知道,未来的一年会很难,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唐栀和念念,值得他用所有的努力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