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午后,阳光透过榕树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唐栀拖着一个旧帆布行李箱,站在一条窄窄的巷口——这里是她昨天在报纸上看到的租房信息,离市中心不远,却格外安静,很适合专心做设计。
她按照地址找到巷子深处的一个小院,院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门楣上爬着绿色的藤蔓,看起来格外雅致。刚想敲门,身后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靓女,你是来租房的吧?”
唐栀转过身,看到一位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她连忙点头:“阿姨您好,我是昨天跟您打电话的唐栀,想来看一下这个院子。”
“哦!是唐小姐啊!”妇女笑着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快进来看看,这院子我打理了好几年,采光好,又安静,很适合住家。”
唐栀走进院子,眼睛一亮——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角落里种着几盆三角梅,开得正艳;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小凉亭,下面摆着一张石桌和两把石椅;正房有三间,窗户明亮,通风也很好。
“阿姨,这院子真好。”唐栀的语气里带着真心的喜欢,“租金的话,还是您昨天说的那个价格吗?”
“是啊,一个月八十块,水电另算。”妇女把菜篮子放在石桌上,打量着唐栀,“靓女,看你这行李,是自己一个人来广州的?没跟家人一起?”
“嗯,我一个人来的。”唐栀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多余的解释——她不想让陌生人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也不想再提起北京的那些纠葛。
妇女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说。我就住在隔壁,随时都能找我。”
“谢谢您阿姨,麻烦您了。”唐栀心里涌起一丝暖意,没想到刚到广州就能遇到这么热情的房东。
两人很快谈妥了租房事宜,唐栀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和押金,拿到了钥匙。房东太太又热心地帮她把行李搬进房间,还跟她聊了很多广州的生活琐事,比如哪里买菜便宜,哪里的面料市场种类多,哪里的小吃好吃。
送走房东太太,唐栀独自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她走到凉亭里坐下,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秦奶奶打了个电话——她放心不下念念,想知道念念现在怎么样了。
“唐栀啊,你到广州了吗?住的地方找好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秦奶奶关切的声音。
“奶奶您好,我到广州了,刚租好一个院子,环境很好,您放心吧。”唐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念念呢?她还好吗?有没有闹着找我?”
“念念好着呢,就是早上起来问了一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她说妈妈在广州忙工作,等她听话就回来,她就没再问了。”秦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随时跟家里打电话,别一个人扛着。”
“我知道了奶奶,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念念,别太累了。”唐栀的眼泪掉了下来,“等我这边稳定了,就给您和念念寄些广州的特产回去。”
挂了电话,唐栀擦干眼泪,站起身——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需要尽快收拾好房间,尽快熟悉广州的环境,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唐栀忙着收拾房间、采购生活用品,还去了附近的面料市场和书店。她在房间里摆了一张大大的设计桌,买了新的画板和颜料,还在院子里种了几盆向日葵——那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念念最喜欢的花。
一切收拾妥当的那天晚上,唐栀坐在凉亭里,看着院子里的三角梅,手里拿着一支画笔,在画纸上轻轻勾勒着。月光洒在她身上,柔和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格外平静。
她画的不是复杂的礼服设计,而是一幅简单的风景画——画面上是她现在住的小院,凉亭下有一个人坐着画画,角落里的三角梅开得正艳,天空中有一轮圆圆的月亮。
画完最后一笔,唐栀看着画纸,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轻松笑容。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为了秦家的认可,不是为了“栀美”的名声,不是为了任何人的期待,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喜欢的设计,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了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第二天一早,唐栀背着画板,去了广州最大的面料市场。她像第一次来广州时那样,认真地挑选着每一块面料,跟老板讨价还价,眼里重新燃起了对设计的热情和对生活的期待。
她知道,未来的一年不会轻松,她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在广州站稳脚跟,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也需要靠自己的时间慢慢抚平心里的伤口。但她不再害怕,不再迷茫——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是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这样的生活,即使辛苦,也格外有意义。
广州的阳光依旧温暖,唐栀的新开始,就在这温暖的阳光里,缓缓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