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罗毕的雨季来得毫无征兆。林墨抱着相机蜷缩在马赛马拉的树屋下,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滴落,在镜头前形成珠帘般的水幕。他按下快门,记录下角马群在暴雨中迁徙的剪影,忽然想起苏晚说过:“暴雨中的生命最有力量。”
这是林墨在非洲的第47天。他受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邀请,拍摄当地的公益项目,但每个镜头都藏着给苏晚的密码——广角镜头里的乞力马扎罗雪山,参数设置成苏晚最爱的F\/2.8;特写镜头里的马赛族孩子,眼睛要对着光线最柔和的方向,因为苏晚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林,该出发了。”向导基普的声音从树屋下传来,“部落首领同意让我们拍摄成人礼。”
林墨把相机包顶在头上冲进雨里,工装裤很快被雨水浸透。部落营地飘来烤肉的香气,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应急电源——苏晚寄来的,外壳刻着“给我的星光守护者”。
成人礼仪式上,林墨跪在泥地里拍摄。马赛少年们赤裸上身,用红土涂抹身体,眼睛在火光中格外明亮。他突然想起苏晚在西藏盲童学校教孩子们“触摸摄影”,于是放下相机,用手机录下少年们的笑声:“晚晚,你听,这是自由的声音。”
深夜,林墨在帐篷里拍照片。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苏晚的视频请求跳了出来。他接通时,正好看到她举着无人机在新疆沙漠拍摄银河,星空投影灯把房车车顶映成深蓝色。
“看!”苏晚转动镜头,“我给‘星空信使’装了红外摄像头,能拍夜间活动的狐狸。”她的声音带着兴奋,“你那边几点?”
“凌晨两点。”林墨把手机屏幕转向帐篷外,“看,马赛人的篝火。”他故意让镜头扫过三脚架上的相机,让苏总看到取景器里的星空——参数设置成他们第一次拍银河时的数值。
苏晚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我收到你寄的非洲菊了,放在房车仪表盘上。”她的手指抚过花瓣,“林墨,你瘦了。”
林墨摸了摸脸颊,胡茬扎手:“非洲的蚊子太热情。”他压低声音,“基普说后天有狮子座流星雨,我准备拍延时。”
挂断视频后,林墨在照片备注里写道:“第47天,想你。”他打开苏晚寄来的包裹,里面除了应急电源,还有本《星空摄影笔记》,每页都夹着她的便签:“记得用赤道仪”“ISo别超过1600”“我在房车等你”。
第二天,林墨在拍摄时遇到意外。他跟着部落追踪偷猎者,相机包被荆棘划破,镜头摔在石头上。基普帮他包扎手臂时,林墨却在检查存储卡:“照片保住了就好。”
深夜,他在帐篷里用胶布修补相机包,突然收到苏晚的私信:“我看到新闻了,你没事吧?”
林墨笑了,发了张手臂的特写,配文:“荆棘给的勋章,和你在西藏被马蜂蜇的那个一样。”他知道她能懂,就像他能懂她视频里的每个镜头语言。
离开非洲前,林墨完成了最后一个镜头——日出时分,马赛少年们站在草原上,背后是迁徙的角马群。他把相机设置成自拍模式,让自己的影子出现在画面右下角,影子的方向正对着东方,那是苏晚所在的方向。
回国那天,苏晚举着“欢迎星光守护者回家”的牌子等在机场。林墨把非洲菊插在她的发间,掏出个小铁盒:“乞力马扎罗的雪水,还有马赛人的祝福。”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张存储卡和条项链——项链坠是用非洲陨石制成的星图,刻着他们相遇的经纬度。“存储卡里有给你的镜头。”林墨吻了吻她的额头,“每个镜头都藏着‘我爱你’。”
后来,这些镜头被剪辑成《星空下的守护者》纪录片,获得国际环保摄影奖。苏晚在首映式上说:“林墨的镜头不是记录风景,是在每个角落刻下对我的思念。而我,永远是他镜头里的女主角。”
房车继续前行,仪表盘上的非洲菊渐渐枯萎,但林墨的镜头里,苏晚的笑容永远鲜活。他们知道,即使相隔万里,镜头语言也能跨越山海,成为永不褪色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