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立刻回答,只是从怀中摸出另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亮了一瞬,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直到烟卷被点燃,他才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极轻,却像冰锥似的扎进伏特加耳朵里——不是轻松的笑,是带着嘲弄与不耐的嗤笑。
他侧过身,用夹着烟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伏特加的方向, “你倒是越来越心善了?”
伏特加浑身一僵,连忙低头:“不敢,大哥,我只是担心……”
“担心她?还是担心少了个棋子影响你的任务?”
琴酒打断他,吐了个烟圈,青白色的烟雾在昏暗车厢里慢慢散开,模糊了他的神情,却遮不住语气里的冷硬,
“基尔确实是行动组里少有的能打入FbI视线的线人,不可或缺是真的。但你用用你那装着酒精的脑子想想——她这‘失误’来得太巧,说不定是故意漏的破绽,方便后续藏得更深。”
他顿了顿, “可要是这破绽真把自己绕进去了,被警方或FbI钉死,招供的风险超过她的利用价值……”
琴酒的声音骤然压低,像毒蛇吐信,“就算放弃,又有什么可惜的?组织从不为没用的人浪费资源。”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他没敢转头,可琴酒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基尔执行任务时的模样,下一秒,他却默默在心里给这个名字画了个鲜红的叉——他太清楚琴酒的行事风格,这话不是商量,是通知。
从这一刻起,基尔在组织的名单上,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可舍弃”的范畴。
“是,大哥,我明白了。”伏特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基尔的结局,是敬畏眼前这个连同伴生死都能轻描淡写权衡的男人。
琴酒没再说话,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但余光始终锁着伏特加紧绷的侧脸。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指尖敲击车门的节奏忽然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语气缓和了些许,而是怕这蠢手下真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误了后续的安排。
“你这脑子,就是容易钻死胡同。”他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窗外飞速掠过的夜色里,瞬间被吹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直接放弃她了?”
伏特加猛地抬头,又慌忙低下头。
琴酒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继续说道:“每一个核心成员都是组织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自断臂膀。所以,尝试救援是必须的——但在这之前,有件事你得想清楚。”
他刻意停顿,目光像手术刀般锐利,直直刺向伏特加:“现在的基尔,还是那个对组织忠诚、执行任务时毫无二心的基尔吗?她这‘失误’太刻意,保不齐是被FbI策反,故意丢出的诱饵。”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伏特加瞬间清醒。
他连忙在心里点头——大哥这话在理,组织最忌叛徒,贸然救援确实可能掉进陷阱。可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说别随便放弃组织成员的是大哥,当初毫不犹豫清理掉那些失势同伴的,不也正是大哥吗?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打转,嘴上却恭敬地应着:“大哥考虑得周全,是我太鲁莽了,没往叛变这层想。”
琴酒满意地“嗯”了一声,指尖重新开始敲击车门,节奏比之前轻快了些。
“通知下去,让底下人先摸清楚基尔的动向,确认她身边有没有FbI的尾巴。”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一旦发现她有任何异常,不用汇报,直接启动备选方案。”
“明白!”
伏特加的声音终于恢复了镇定,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松快了些。他知道,“备选方案”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是组织最冰冷的规则——忠诚则生,背叛则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
“水无怜奈的体征有变化!” 守在床边的 FbI 探员猛地站直身体,目光死死盯住病床 —— 女人的长睫颤了颤,指尖微弱地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瞳孔里还带着刚苏醒的迷茫,却在扫到陌生的环境时迅速清醒了几分。
探员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同时压低声音拨通了加密电话:“目标苏醒,生命体征稳定,请求增派人员,启动最高级看守预案。”
不过十分钟,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就被彻底管控起来。数名便衣探员分散在电梯口、安全通道和病房门口,他们穿着普通的外套,手却始终悬在腰间的配枪附近,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经过的人,连医护人员进出都要核对三次身份牌,空气里仿佛绷着一根一碰就断的弦。
长椅上,柯南百无聊赖地踢着腿,目光却时不时越过人群,瞟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毛利小五郎暴躁的吼声几乎要震破听筒:“臭小子!现在都几点了?兰把晚饭热了三遍了,立刻给我滚回家!”
柯南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些,对着话筒敷衍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