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三次！”
半小时后，马威接过黄老汇总结果，表情凝重，语气严厉。
通讯员点头应下，继续发送。
外间空地，所有人集合在此，静静等待命令。
“唉！”黄老幽幽一叹，仿佛失去全身力气。
他拄着拐杖来到门外，双手老皮纵横交错，宛若针织麻线。
他神情落寞，遥望天际，银发凌乱，苦笑摇头：“以现有手段妄图准确捕捉预测空间交叠，终究还是不够！”
一直等候在外的陈风低声问道：“黄老，究竟怎么样？”
所有超凡者和战士尽皆望来，此事极为重要，众人心神绷紧，眼含期盼。
屋内警示灯还在一圈圈转动着，红色灯光与窗外血月交相映辉，让老人背影和脸色都显得极其危险。
“曲线不稳定，但已经超过阈值，无法精确捕捉。”
“可以确定是空间裂隙，不会长久存在，但波及范围较大，时间无法确定，几天之内随时可能爆发。”
老人转首望向基地方向，目露思索之色，缓缓道：“位置边缘在基地以西二十公里左右，但我无法保证会不会产生变化。”
“二十……左右？”陈风皱眉计算，忽然惊叫，“那岂不是说这山顶就在边缘位置？”
“不错。”
马威走出房门，深沉目光扫向惊疑不定的场间众人，话语沉稳有力，气势稳如泰山。
“马上收拾东西，只携带轻便物品和干粮，为了安全起见，咱们马上下山。”
“西边不能走了，这次从东边下去。”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黄老目光微闪，想要说些什么，见这些年轻战士和超凡者疾步奔走，迟疑片刻沉默下来。
随即转身进屋整理数据记录和资料，这些天观察的数据极为重要，资料电子和纸质都有。
林薇快步走向里面通道，那里还有她个人观察晶石试验，虽然在观测站不是工作重点，但也检验了几种方法。
并且还发现这几块血魄晶对血月极为敏感，这无疑是个重要发现。
周奇一股脑套上三双袜子，检查枪械和灵兵等物，随后又去库房翻了些干粮和热量补给包……
很快，众人重新集合完毕，轻装上阵。
周奇看向林薇，她背着背包，手里提着小金属箱。
他暗中观察过，箱子里装着灵能结晶和血魄晶。
“黄老，来加件衣服，我背你下山。”陈风拿着件防寒服走向老人，腰间扣着固定重物的束带。
束带是用来稳住黄老身体，这样行走起来更加方便。
要知道东边路线没人走过，有没有路还不一定。
“都收拾好了吗?检查一遍，收拾好就出发！”
“慢着！”黄老抬手止住众人。
马威疑惑的目光转向身侧：“黄老，可有什么不妥？”
黄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满布皱纹的眼角扬起锋锐之意，眸底爆发异样神采，声传全场，震撼人心。
“我不能走！”
老人语气坚定，扶着拐杖的右手成拳而握，指节筋骨忽然分明，提杖凌空。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留下来近距离观察空间异变，这些数据极为重要。”
这？
啊？
众人震惊无语，不知所措。
马威正要开口又被老人打断。
“末日以来，还没有科研人员近距离观测此番异景，我会及时将数据整理记录传回。”
“这里有相关一切仪器以及观测站分析系统，天时地利尽在我身。”
“如此珍贵实践对后续进步极为重要，你们走吧！”
“不行！”马威瞳孔瞬间放大，厉声阻止，要不是戴着面罩，估计都能急得喷出口沫。
“黄老，万万不可，这可不是儿戏，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薇一脸焦急：“老师，完全没这个必要，空间异动我们根本无法阻止，我认为应该将今后重点放在能量、生物等其他方面。”
“就算你想弄清楚这些，以后也有机会，此次波动剧烈，范围远超以往，很可能覆盖这里，还是先下山吧！”
周奇暗暗点头，觉得林薇说得非常有道理。
黄老无疑是宝贵人才，究竟有多厉害他不知道。
但看林薇的身份就能明白一二了，她在黄老手下首席研究员中也只能排最末位，还是在人才死亡过多的情况下。
若是在末日之前，恐怕林薇这种普通人眼里的天才都排不上号。
“对啊！林工说的有道理，黄老咱们先下山吧！”周奇大胆开麦，扬声大喊，生怕别人听不见。
身旁虎子李云二人一脸讶色，完全没想到周奇会发表见解，卫然、雷杰更是一脸佩服。
这种事他们向来是不开口的，很有自知之明。
周奇见状埋头掩嘴小声提醒两人：“快劝啊！黄老不走肯定有人要留下。刚才没听见吗？”
“空间裂隙随时都可能爆发，多耽搁一分危险就大一分，万一让我们留下……”
“对啊……”李云瞬间明白，赶紧举手发言。
虎子一脸平静，沉默无言，只是目光紧紧凝视台阶上老人，心中无限敬仰。
“陈风，背黄老下山！”
眼见劝不动，马威给陈风使了个眼色，打算将人强行带走。
陈风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抱住黄老给他上束带。
“敢！再动我就咬舌自尽！”黄老怒容满面，一把推开陈风。
“老师——你就听话吧！”林薇神情哀急，囤足捶胸长声嘶呼。
“行了！”
“都别说了！”
黄老转头看向林薇，嘴角勾勒温润笑意，停顿片刻又一一扫过几名研究员，柔声道：
“林薇啊，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就算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
“我已经老了！”
“今后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你虽然不如王海和欧阳专精度深，但比较全面，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下山之后你们三人好好合作，年轻人身体底子能够承受基因药剂，等确定能完全消除副作用后就给自己使用。”
“新一批志愿者都是总长部下，明年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推广，只是异界灵材比较难寻。”
“假以时日普通人配合基因药剂和超凡护具以及能量武器，也完全可以抗衡低阶超凡，这就是今后你努力方向。”
……
马威长叹一声，眼底涌起无奈。
黄老决心已定，科研人员的执着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点他见识过不少。
曾经不少研究人员都死在亲身试验、采集异界材料上。
正是有这些人的牺牲，才出现如今各种药剂。
看现在黄老神情，如果强行将其带走，说不定半路能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