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山下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
黑压压的人群将整座山围得水泄不通，各式各样的法袍、袈裟、道服混杂在一起，兵器法宝的光泽在昏暗天光下闪烁不定。
人群最前方站着七位领头人。
左边三位是魔修。
为首的是个黑袍老者，脸上戴着半张白骨面具，露出的那只眼睛呈深紫色，瞳孔深处有细小的虫影在蠕动。他左手握着一根由九十九根脊椎骨拼接而成的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眼珠——那是“千目魔君”，修的是“万虫蚀骨道”，据说体内豢养了三千六百种噬魂毒虫。
中间那位是个美妇人，穿着几乎透明的粉纱长裙，裙摆开叉到大腿根部，走动时雪白的腿若隐若现。她手中把玩着一串人骨念珠，每颗念珠上都刻着男女交合的图案。这是“合欢魔母”，专修采补邪术，裙下亡魂超过十万。
右边是个侏儒，身高不过三尺，却扛着一柄比他还高的巨斧。斧刃上沾满黑色的血渍，血渍中爬满细小的蛆虫。侏儒咧嘴笑着，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是“碎颅童子”，最喜欢用斧头劈开敌人的天灵盖，吸食脑髓。
中间两位是佛修。
一位是个胖和尚，袈裟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肚皮圆滚滚地挺着，脖子上挂着一串由婴儿头骨制成的念珠。他左手托着一个铜钵，钵中盛满乳白色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奶香——那是“人乳佛”，专门掳掠哺乳期的妇人，挤干她们的乳汁炼成佛脂。
另一位是个瘦和尚，皮包骨头，眼窝深陷，手中握着一根人腿骨磨成的禅杖。禅杖顶端挂着九盏灯笼，灯笼的灯罩是人皮，灯芯是抽出来的筋，灯油是熬出来的骨髓。这是“骨灯禅师”，据说他每点亮一盏灯，就要活剥一个人的皮。
右边两位是道士。
一个穿着青袍，面容枯槁，手中握着一柄拂尘，拂尘的丝线不是马尾，是一根根细长的人发，发梢还拴着微缩的头颅。他是“发道人”，擅长用头发施展诅咒，一根发丝就能让超圣境强者神魂溃散。
另一个穿着黄袍，面容慈祥，手中托着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是用人骨磨成，盘面上刻满扭曲的符文。他是“卦真人”，精通卜算推演，能预知对手三招之后的动作。
七人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徒子徒孙，粗略一看不下万人。
修为最低的也是圣境中期，最高的几位长老已是超圣巅峰。
这样一支大军，足以踏平上苍之上任何一方势力。
而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宫殿里的林枫。
“千目道友，你看如何？”
合欢魔母娇声问道，手指轻抚着人骨念珠。
千目魔君那只深紫色的眼睛盯着宫殿方向，瞳孔中的虫影剧烈蠕动。
“里面气息很混乱。”
他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有慈悲佛子的残余佛力，有血池九姝的血海气息，还有剥皮老道的怨念。”
“那小子应该刚吞噬完他们，正在消化。”
碎颅童子咧嘴一笑，巨斧在肩上蹭了蹭。
“那正好，趁他虚弱，我们杀进去！”
“把他脑袋劈开，脑髓归我，剩下的你们分。”
人乳佛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铜钵中的液体泛起涟漪。
“不急。”
他声音温和，像在哄孩子。
“里面那些美人皮，老衲要了。”
“剥下来做成袈裟，一定很暖和。”
骨灯禅师冷冷看了他一眼。
“人皮归你，骨头归我。”
“那小子骨头不错，能做成第九盏灯。”
发道人轻轻甩动拂尘，发梢的微缩头颅发出细微的尖啸。
“他的头发，我要了。”
“这么强的怨念，炼成诅咒法宝，威力一定惊人。”
卦真人托着罗盘，指针疯狂转动。
“诸位莫急。”
他缓缓开口。
“那小子命数诡异，我算了三遍，每次结果都不一样。”
“第一卦显示他今日必死。”
“第二卦显示他能逃出生天。”
“第三卦……”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显示他会成为这片天地的……新主。”
七人同时沉默。
“新主？”
合欢魔母嗤笑。
“就凭他？”
“我们七人联手，就算是昊天亲至，也能斗上一斗。”
“他一个刚突破创世境的小辈，能翻起什么浪？”
话虽如此，但七人都没有贸然行动。
能活到他们这个岁数，哪个不是人精？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他们不会做。
就在七人犹豫时——
宫殿的大门，突然开了。
不是被人推开，是自行开启。
门内涌出一股浓郁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夹杂着尖锐的哭嚎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有若有若无的梵唱。
雾气涌出门外，迅速扩散。
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白骨开始融化，化作一滩滩白色的粘液。
粘液中有细小的骨虫爬出，骨虫相互撕咬，吞食，最终融合成一只只白骨巨兽。
巨兽仰天嘶吼，眼眶中燃烧着灰黑色的火焰。
“他出来了！”
千目魔君厉喝，法杖重重顿地。
杖顶的眼珠猛然睁开，射出亿万道紫色光线。
光线扫向那些白骨巨兽，巨兽被光线击中，身体开始腐烂，冒出腥臭的黑烟。
但不过三息，腐烂的巨兽又重新站起。
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骨骼表面浮现出一层灰黑色的光泽。
光泽中，隐约可见一张张人脸在挣扎。
“那小子把吞噬的神魂，炼成了骨兽的魂核！”
卦真人脸色一变。
“只要魂核不灭，骨兽就能无限重生！”
说话间，骨兽已经扑了上来。
一只骨兽张开巨口，咬向合欢魔母。
合欢魔母娇笑一声，手中人骨念珠飞出。
念珠在空中炸开，化作九十九个赤裸男女的虚影。
虚影扑向骨兽，抱住它的四肢、头颅、躯干，开始疯狂交合。
每一次交合，骨兽身上的灰黑色光泽就黯淡一分。
“采补邪术，对神魂有用？”
碎颅童子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自然。”
合欢魔母得意一笑。
“我采补的不仅是肉身，还有神魂精华。”
“这骨兽的魂核虽然强大，但终究是神魂所化。”
“只要是神魂，就逃不过我的采补！”
果然，不过片刻，那只骨兽轰然倒地。
眼眶中的火焰熄灭，骨骼寸寸碎裂，化作一地骨粉。
骨粉中飞出一团灰黑色的光团，光团中隐约可见慈悲佛子的脸。
“佛子神魂？！”
人乳佛眼睛一亮，伸手去抓。
但光团突然炸开，化作亿万根细如发丝的黑线。
黑线射向四面八方，每一根都精准地刺入一个修士的眉心。
被刺中的修士身体一僵，眼神变得空洞。
然后，他们齐齐转身，扑向身边的同伴。
“不好！”
千目魔君脸色大变。
“那小子把佛子神魂炼成了‘怨念种子’！”
“种子寄生在活人体内，会控制他们自相残杀！”
话音未落，被寄生的修士已经和同伴厮杀在一起。
他们用的不是神通法宝，是最原始的撕咬、抓挠、啃食。
像野兽一样，用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用手指抠出对方的眼珠，用指甲撕开对方的肚皮。
鲜血喷溅，内脏洒落。
场面血腥到令人作呕。
“该死！”
碎颅童子怒吼，巨斧横扫。
斧光过处，数十个被寄生的修士被拦腰斩断。
但断成两截的修士没有死。
上半身继续爬行，下半身继续站立。
断口处涌出大量的黑血，黑血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
小虫扑向周围的修士，钻入他们的七窍。
被钻入的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疯狂抓挠自己的脸。
指甲深深抠进皮肉，抠出血痕，抠出白骨。
但他们停不下来。
因为那些小虫在啃食他们的脑髓，让他们彻底丧失理智。
“是千目道友的噬魂虫！”
卦真人惊呼。
“那小子连你的虫都能控制？！”
千目魔君脸色铁青。
“他不是控制。”
“他是把我虫子的母体炼化了。”
“现在这些虫子，听他的命令。”
说话间，更多的修士被虫子寄生。
他们像疯了一样，扑向没有被寄生的同伴。
一时间，整片战场陷入混乱。
魔修杀佛修，佛修杀道士，道士杀魔修。
鲜血染红了白骨山，尸体堆积如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林枫，此刻正站在宫殿门口。
他穿着一件由人皮缝制的长袍，长袍表面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脸。
那是被他吞噬的强者的残魂，此刻成了他衣袍的装饰。
三姐跪在他脚边，替他捏着腿。
九妹趴在他肩头，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的脸颊。
“大哥哥，外面好热闹呀~”
九妹天真地说。
“他们是在玩游戏吗？”
林枫摸了摸她的头。
“对，他们在玩一个游戏。”
“叫……互相残杀。”
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片战场。
正在厮杀的修士们动作一滞。
然后，更加疯狂地扑向彼此。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千目魔君厉声问道。
林枫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只是让他们心底的恶念，放大了一万倍而已。”
“你看……”
他抬手指向一个正在啃食同伴内脏的修士。
“那个人，表面上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但实际上，他暗恋自己的师妹，嫉妒师兄能得到师妹的青睐。”
“所以他心底一直想杀了师兄。”
“我只是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
他又指向另一个正在活剥同伴皮的修士。
“那个人，修的是佛门正道。”
“但他其实最喜欢美人皮，私下里收集了上百张。”
“我让他把这份爱好，公之于众。”
林枫每指一个人，就说出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被指到的修士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因为他们心底最阴暗、最龌龊、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全被林枫说了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
一个修士颤抖着问。
林枫笑了。
“因为我吞噬了悲哭姥姥的哀恸大道。”
“我能看到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悲伤、痛苦、和……恶念。”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魔道巨擘，佛门高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心底藏着的恶，比那些魔修还要肮脏。”
“至少魔修承认自己坏。”
“而你们……”
他摇头。
“虚伪。”
话音落下，整片战场陷入死寂。
修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恐惧、和……杀意。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如果不杀了在场所有人，这些秘密传出去，他们就会身败名裂。
“杀！”
不知谁喊了一声。
然后，厮杀再次爆发。
这一次，更加惨烈，更加疯狂。
修士们不再留手，用出压箱底的神通法宝。
一时间，白骨山上空法宝横飞，神通对轰。
爆炸声、惨叫声、哭嚎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死亡的交响。
而林枫，就站在宫殿门口，静静欣赏。
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差不多了。”
看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他轻声说。
然后，抬起右手，对着战场，虚握。
“收网。”
五指收紧。
战场上，所有正在厮杀的修士，身体同时僵住。
然后，他们的皮肤开始剥落。
不是一片片剥落，是整个剥落。
像脱衣服一样，皮从头顶开始，一点点往下褪。
露出底下鲜红的肌肉，和森森白骨。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数万修士，同时被剥皮。
那场面，壮观到令人窒息。
鲜血喷涌，汇成一条血河。
血河顺着白骨山流淌而下，在山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池。
血池中，漂浮着数万张完整的人皮。
人皮还在微微颤动，像还活着。
“不错的材料。”
林枫评价道，然后抬手一抓。
数万张人皮飞起，在空中拼接，组成一张……
巨大的人皮幡。
幡面有万丈长宽，上面浮现出数万张人脸。
那些人脸在哭嚎、在嘶吼、在诅咒。
“从今天起，你就叫‘万皮幡’。”
林枫说着，将幡收入袖中。
然后，他看向那七位领头人。
七人此刻已是面无血色。
他们带来的徒子徒孙，全死光了。
而且死得那么惨，连皮都没剩下。
“现在……”
林枫迈步，走下宫殿台阶。
“轮到你们了。”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落下，都让七人心跳加速一分。
“一起上！”
千目魔君厉喝，法杖重重顿地。
杖顶的眼珠炸开，化作亿万只紫色飞虫。
飞虫铺天盖地，扑向林枫。
每只飞虫口中都长满细密的尖牙，尖牙上涂着剧毒。
一旦被咬中，神魂会在三息内溃散。
林枫没有躲。
他只是张开嘴，对着虫群，一吸。
吞天诀第八重·噬渊。
他的嘴化作一个深渊，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虫群被吸力拉扯，全部飞入他口中。
林枫咀嚼，吞咽。
然后，打了个饱嗝。
“味道……有点涩。”
他评价道。
千目魔君喷出一口黑血，气息骤降。
本命虫群被吞，他受了重创。
“该我了。”
合欢魔母娇笑，人骨念珠飞出。
念珠在空中化作九十九个赤裸男女，扑向林枫。
男女口中发出淫靡的呻吟，眼中春水荡漾。
他们要用采补之术，吸干林枫的精气。
林枫看了他们一眼。
“就这？”
他抬手，对着那些男女，轻轻一点。
“既然你们喜欢交合……”
“那就永远交合在一起吧。”
指尖射出九十九道灰黑色的光线。
光线击中那些男女，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合。
像九十九团软泥，被强行揉在一起。
皮肤黏连，骨骼交错，内脏混合。
最终，融合成一个……
巨大的肉球。
肉球表面有九十九张脸，每张脸都在呻吟。
有九十九条手臂，每条手臂都在抚摸。
有九十九条腿，每条腿都在纠缠。
“以后，你们就在这个肉球里，永远交合吧。”
林枫说着，将肉球收起。
合欢魔母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她的本命法宝，就这么被破了。
“到我了！”
碎颅童子怒吼，巨斧劈向林枫头顶。
斧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一斧，足以劈开一座山。
林枫没有躲。
他只是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斧刃。
咔嚓——
斧刃被夹断。
碎颅童子愣住了。
他的巨斧，可是用混沌神铁打造的，坚硬无比。
就这么……被两根手指夹断了？
“你的斧头，太钝了。”
林枫说着，手指一弹。
断掉的斧刃倒飞而回，刺入碎颅童子的眉心。
碎颅童子身体一僵，眼神涣散。
然后，轰然倒地。
死了。
“下一个。”
林枫看向人乳佛。
人乳佛脸色惨白，托着铜钵的手在颤抖。
“施主……饶命……”
他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老衲愿意皈依……愿意侍奉……”
林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你的乳汁，很好喝？”
他问。
人乳佛拼命点头。
“那你也尝尝，被挤干的滋味。”
林枫说着，伸手按在人乳佛胸口。
灰黑色的火焰涌出，涌入他体内。
人乳佛身体剧烈颤抖。
他的乳房开始膨胀，胀得像两个巨大的皮球。
皮球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管，血管在跳动。
然后，乳汁从乳头喷出。
不是白色的乳汁，是黑色的。
黑得像是墨汁，散发着恶臭。
“不……不……”
人乳佛嘶吼，但无济于事。
他的乳汁被强行挤出，身体迅速干瘪。
最终，变成一具干尸。
干尸的胸口，还保留着两个巨大的、松垮的乳房。
像两个破布袋，耷拉着。
“真恶心。”
林枫起身，看向骨灯禅师。
骨灯禅师已经吓傻了。
他转身想逃，但刚迈出一步，就被林枫抓住了后颈。
“你的灯，不错。”
林枫说着，夺过他手中的禅杖。
然后，将禅杖插入他的天灵盖。
禅杖从头顶插入，从胯下穿出。
骨灯禅师被钉在地上，像一根人形蜡烛。
林枫打了个响指。
禅杖顶端的九盏灯笼，同时亮起。
灯光明亮，照亮了骨灯禅师痛苦扭曲的脸。
“以后，你就是第十盏灯。”
林枫轻声说。
骨灯禅师想惨叫，但发不出声音。
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抽出来，做成了灯芯。
“该你了。”
林枫看向发道人。
发道人已经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
头发被一根根扯下，带出血淋淋的头皮。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恐惧。
林枫走到他面前，捡起一根他扯下的头发。
“你的头发，确实不错。”
他评价道，然后将头发系在自己的小指上。
“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根头发。”
说着，他小指一勾。
发道人的身体开始缩小。
从正常人大小，缩小到巴掌大小，再到手指大小。
最终，缩小成一根……
真正的头发。
头发飘起，落在林枫头上，成为他万千发丝中的一根。
“最后……”
林枫看向卦真人。
卦真人已经算不出卦了。
他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咔嚓”一声，断了。
“我算不出你的命……”
他喃喃自语。
“因为你的命……”
“已经不在天道之中。”
林枫点头。
“答对了。”
“所以，你可以死了。”
他抬手，对着卦真人，虚握。
卦真人的身体开始崩解。
不是碎裂，是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粒子在空中飘散，最终消失不见。
连神魂都没留下。
七位领头人，全灭。
林枫站在尸山血海中，环顾四周。
整座白骨山，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数万修士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河流。
而他，是这片修罗场中，唯一的活人。
“还差一点……”
他感受着体内的气息。
距离创世后期，只差……
最后一丝。
“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他迈步，踏空而行。
三姐和九妹跟在他身后，像两条忠实的狗。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白骨山的血池中，突然冒出一个气泡。
气泡炸开，从中爬出一个……
浑身是血的人。
那是个年轻的修士，修为只有圣境初期。
他是刚才那场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
因为他装死，躲在了尸堆下面。
“我……我还活着……”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很快，这份庆幸变成了……
狂热。
因为他看到，血池中漂浮着无数法宝、丹药、功法秘籍。
那是死去的修士留下的遗产。
“这些……都是我的了！”
他扑进血池，疯狂搜刮。
法宝、丹药、秘籍，全部被他收入囊中。
他的修为，开始疯狂暴涨。
圣境中期、后期、巅峰……
超圣初期、中期、后期……
最终，停在了……
超圣巅峰。
距离创世境，只差一步。
“哈哈哈……我突破了！我突破了！”
他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疯狂。
然后，他转头，看向林枫离开的方向。
“林枫……”
“你等着……”
“等我突破创世境，一定要杀了你……”
“夺走你的一切！”
他眼中闪过贪婪和杀意，然后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天际。
像他这样的幸运儿，在战场各处，还有不少。
他们躲在尸堆下，装死逃过一劫。
然后，捡走死者的遗产，修为暴涨。
一场屠杀，造就了一批……
新的强者。
而这些强者，都会成为……
林枫的猎物。
狩猎，还在继续。
而这片上苍之上，已经没有任何势力，能阻挡林枫的脚步。
他就像一场瘟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只留下无尽的……
恐怖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