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轮回花海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双生轮回花旁,摆着一张古朴的石桌,桌上放着一壶灵茶,几个粗陶杯。凌尘、火灵儿、柳随风三人围坐桌旁,看着不远处小雅和小石头带着一群孩子在花海中嬉戏。
孩子们的笑声像一串银铃,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光蝶。那些光蝶是时光花的灵力所化,翅膀上闪烁着细碎的光斑,随着孩子们的追逐,在花海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
“还记得第一次来归墟时,这里连只虫子都没有。”柳随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如今倒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火灵儿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一个正笨拙地模仿“平衡拳”的小胖墩身上——那孩子是石破故乡的远亲,被家人送到界域学院学习,性子与石破一般憨厚,打起拳来却有模有样。“石破若是看到,怕是要把他收作亲传弟子。”
提到石破,三人都笑了,眼中却带着一丝怀念。玄铁剑靠在石桌旁,剑身上的黑白纹路在阳光下流转,仿佛在回应着他们的对话。
“前几日收到东域的传讯,流云宗的新道心台建成了。”凌尘给自己斟了杯茶,茶香清冽,混着花海的芬芳,格外舒心,“他们在台边立了块石碑,刻着剑无尘当年说的‘剑道本无高低,能守护的便是好剑’。”
“剑无尘的剑道,总算真正传下去了。”火灵儿感慨道,“当年他总说自己的剑太刚,怕误人子弟,如今看来,刚柔相济的道理,孩子们都懂了。”
正说着,小石头抱着一卷竹简跑过来,竹简上是他新推演的“混沌平衡阵”图谱。“师父,您看这个阵法,能不能让西域的风沙再小些?”
凌尘接过竹简,仔细看了片刻,指着其中一处纹路道:“这里的混沌之力可以再柔化些,融入西域的草原法则,就像水流过石头,不是硬碰硬,而是顺着它的纹路引导。”
小石头眼睛一亮,立刻拿起刻刀在竹简上修改,嘴里喃喃道:“对哦,就像小雅姐姐调和药草,要顺着药性来……”
不远处,小雅正教孩子们辨认双生轮回花的露珠。她指着露珠里浮现的界域景象,轻声讲解:“你们看,东域的剑修练剑时,西域名山的灵气会悄悄流过去帮忙;南域的商船航行时,中域的风会顺着航线吹……这就是平衡,你帮我,我助你,谁也离不开谁。”
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孩举手问道:“小雅姐姐,那混沌之影还会回来吗?”
小雅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就算回来也不怕呀。你看这双生花,一半是守护我们的轮回之力,一半是和它做朋友的混沌之力,只要我们记得‘平衡’两个字,再厉害的存在,也能找到和平相处的方式。”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目光重新被露珠里的景象吸引——那里,几个不同域的修士正在合力修补一处微小的法则裂缝,动作默契,笑容灿烂。
夕阳西斜时,孩子们被各自的师长接走。归墟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双生轮回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柳随风收起石桌上的茶具,笑道:“时候不早了,我的跨域阵盘还等着调试,明天西域的老朋友要带新培育的灵草来做客。”
“我也该回药圃看看了,新种的平衡灵草该浇水了。”火灵儿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起身时,腰间的净化之火吊坠闪烁了一下,映得她鬓边的白发格外柔和。
凌尘没有动,依旧坐在石桌旁,望着天边的晚霞。玄铁剑上,黑白纹路与霞光交融,仿佛一幅流动的画。
他想起太初剑主与噬灵天尊的虚影,想起石破挡在身前的背影,想起剑无尘掷出冰魄剑的决绝,想起无数个为守护而战的日夜。那些画面,如今都化作了归墟的风,花海的香,石碑上的符文,以及孩子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
“都过去了,也都留下了。”凌尘轻声自语,端起最后一杯微凉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