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要当我们是家人,就不会这么见外!秦淮茹说着朝妹妹使了个眼色,我们巴不得替你分忧解难,要是事事都瞒着我们,那才真叫人寒心!
对吧京茹?
秦京茹用力点头:姐说得对!
“我和姐姐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都希望能为你尽一份力。
要是真能帮上忙,那可就太好了。”
陈爱民望着姐妹俩关切的神情,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你们在身边,真是我的福气...”
敞开心扉后,三人的交谈愈发自然,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各自的见解。
陈爱民的要求很清晰:铺面不能选在太偏僻的地段,还得确保内外隔音,互不干扰。
这些条件看似简单,实则条条都卡得严实,让秦京茹和秦淮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合适的方案。
原本心急火燎的陈爱民,此刻反倒沉住了气。
他琢磨着媳妇的话在理——确实没必要争这一朝一夕。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大可以慢慢筹划,何必自乱阵脚?
就在陈爱民不紧不慢物色场地时,许大茂终于熬完了三十天的劳改。
迈出劳改处大门的那一刻,他恍若重获新生。
这一个月简直度日如年——谁能想到养尊处优的他竟会沦落到天天干苦力的地步?
短短三十天,二十斤肥膘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砸了不少钱才养出这身膘,如今倒好,不仅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从前更瘦骨嶙峋。
这笔账,许大茂全记在了陈爱民头上。
要不是这个灾星,他何至于蹲班房?在里头他就听说了那个大老板的下场——多亏陈爱民提供的铁证,让那家伙人财两空。
自然,许大茂的老本也赔了个精光。
他盘算着重操旧业:走私的门道早就摸透了,只要肯干,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这回只要足够谨慎,绝不能再让陈爱民抓住把柄。
这如意算盘在他踏进家门时碎了一地——屋里空得能听见回声,连张床板都没留下,真正是家徒四壁。
保卫处这帮人竟做得如此绝情!现在除了四面墙,他连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身无分文,还谈什么东山再起?
李胜斜睨着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摆清楚自己位置。
现在能跟你客气说话,全是念着往日那点情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你把我拉上船,不就是想给自己找个替罪羊吗?”
“何必摆出一副被我背叛的表情?”
“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怪谁。
现在你输了,只能说明你本事不够,怨不得我。”
李胜说着,瞥了眼腕上的新手表,对许大茂道:
“抱歉,我还有事,没空陪你闲扯。”
“你现在手头紧吧?喏,这儿有十块钱零钱,别客气,先拿去用。”
“日子总得过下去,我也不是故意唠叨你。”
“但你还是赶紧找份工吧,否则这十块钱花完,你喝西北风去?”
见李胜这副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嘴脸,许大茂气得牙根发痒。
可他这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既然敢找上门,自然留了后手。
“你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见你?”
李胜心头一颤,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他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紧。
“少套我话,没用的。
我说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
“要怪就怪陈爱民,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许大茂冷哼一声。
李胜这招“祸水东引”
玩得拙劣,分明是想撇清干系。
做梦!他许大茂第一个不答应!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把柄抖出去?”
李胜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许大茂反倒气定神闲起来:
“提醒你一句,今天要是赶我走,过几天咱俩就得在劳改处碰头。”
“不信?尽管试试。”
李胜拳头攥得咯咯响。
见他这副模样,许大茂咧嘴一笑:“还不请我进去?”
李胜阴沉着脸侧身。
虽不知对方握着什么把柄,但许大茂的架势让他心里发虚。
这些年他干的脏事不少,若真被抓住把柄……
他和许大茂不同,可没本事只关一个月就出来。
一旦进去,少说也得蹲几年。
进屋后,许大茂环顾四周,咂嘴道:
“房子不错啊……”
“看来陈爱民没少让你捞油水。”
李胜强压怒火:“少废话!你到底想怎样?”
许大茂慢条斯理地坐在最宽敞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
我不过是想分你点利润,何必这么紧张?刚才你可不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
你那会儿说话的语气,啧啧,真是令人难忘。”
李胜强压着怒火,眉头紧锁,认定许大茂是在装腔作势。
正当他准备叫人把许大茂轰出去时,对方突然掏出几页纸。
看到那些纸张,李胜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他强作镇定地走到桌前,拿起那叠文件。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他过往的交易记录,上面还附带着确凿的证据。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许大茂问道。
李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本该被销毁的资料。
他明明在收到陈爱民的款项后,第一时间就处理掉了所有证据。
许大茂欣赏着李胜震惊的表情,悠然道:
别摆出这副天塌了的模样。
这些是我在合作前就弄到手的。”
就算你现在销毁也晚了。
只要我把这些交给保卫处,再找几个证人问问...
说到这儿,许大茂嘴角上扬:
你真当我是那种不做调查就合作的蠢货?
李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愚蠢的是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坐回座位: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肯交出这些?
许大茂不慌不忙地环顾四周:你这宅子不错,就是待客之道差了点。
说了这么久,连杯茶水都没有?
李胜只得忍气吞声,起身吩咐门外的保姆:沏两杯茶来。”
重新落座后,李胜直奔主题:到底要多少?
看着对方焦急的模样,许大茂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方才趾高气扬的李胜,此刻却低声下气,这反差让他倍感痛快。
急什么?不如先说说,你能出多少?
李胜眯起眼睛:五万,这是我的底线。”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我原以为你会耍点花样,没想到真把我当傻子糊弄。”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了解你,或者不了解陈爱民吧?
五万块就是你的极限了?他给你的钱应该不止这些。”
这么快就只剩五万了?
李胜闻言心头一紧,却仍故作难色。
他只给了十万,找这间房花了不少,装修家具也花了很多。”
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五万,再多真拿不出来了。”
许大茂把玩着靠枕,笑着摇头。
你把我当傻子糊弄?我很了解陈爱民,他开价不可能这么低。”
没几十万你不会这么卖力。”
说话间他紧盯着李胜,果然捕捉到对方细微的颤抖。
别装傻了,开诚布公地说,你到底能出多少?
李胜知道瞒不过,只得改口:
找房子确实花了不少,我还做了点生意,现在手头不到十万。”
许大茂沉默片刻,他摸不准李胜是否在说谎。
虽然相识已久,但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十五万,一分不能少。”
李胜眉头紧锁。
其实他手上有四十万,做生意也只投了几千块。
他故意报低价,料到许大茂会加价。
比起进保卫处,花十五万还算划算。
反正这钱本就不是他的。
但他不能轻易答应,以免露出破绽。
现在真没那么多...能不能先给十万,剩下的五万我慢慢凑?
许大茂斩钉截铁:不管你怎么凑,一周后我要见到十五万。”
要是没有的话,咱们保卫处见。”
许大茂说完,端起保姆刚沏好的茶一饮而尽。
说了半天话,嗓子确实干得冒烟。
临走时,他顺手抄起桌上李胜那十块钱。
如今他兜比脸还干净,不拿这钱就得饿一整天肚子。
李胜眼睁睁看着许大茂把钱顺走,先是一愣,接着气笑了。
可笑着笑着心里突然发苦——早知如此,刚才不该把话说那么绝。
他长叹一声,现在后悔也晚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眼前麻烦。
虽说存折里还有四十万,十五万不算大数目,就怕许大茂尝到甜头后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李胜一跺脚直奔陈爱民家。
此刻陈爱民正和家人在院里吃晚饭。
天还没黑透,三人早早动了筷子。
这些天东奔西跑,陈爱民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看得秦淮茹直心疼。
找不着就先缓缓,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冒出来了。”
陈爱民扭头冲她笑笑:放心,我有分寸。
实在不行就去外地开......
话音刚落,院门突然被敲响。
这年头很少有人来串门,加上白天刚见过许大茂,陈爱民下意识以为又是那人。
秦京茹刚要起身,被他拦住:我来。”
谁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回应:是我!
声音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但肯定不是许大茂。
拉开门栓,李胜满头大汗站在月光下。
您这是......?陈爱民着实意外。
按这人性子,拿了钱就该躲着自己走才对。
李胜牙关咬得咯咯响,突然抓住他胳膊:陈老板,您可得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