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的大殿内,檀香缭绕,却掩不住空气中的凝重。截教的核心弟子齐聚于此,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等站在最前,神色复杂地望着高坐云台之上的通天教主。
自诛仙台斩杀长耳定光仙后,师尊便闭门不出,今日突然召集众人,显然有大事宣布。
通天教主缓缓起身,身上的教主法袍已换作一袭朴素的青衫,周身的圣人威压尽数内敛,只剩下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他目光扫过殿内的弟子,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今日唤你们前来,是要宣布两件事。”
他顿了顿,看向多宝道人:“第一,从今日起,截教教主之位,传于多宝。”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多宝道人更是浑身一震,连忙躬身:“师尊!弟子德薄能贤,恐难担此重任!”
“你担得起。”通天教主语气笃定,“你随我最久,道心稳固,处事周全,截教交予你,我放心。”
多宝道人还想再辞,却被通天教主抬手制止。他转向众人,继续道:“第二,我将脱离截教,另立‘道教’,以‘清净无为,顺应大道’为旨,重开法门。”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弟子们头晕目眩。脱离截教?另立道教?师尊这是要……彻底割裂与过去的联系?
金灵圣母忍不住开口:“师尊,为何要如此?截教是您一生心血……”
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却很快恢复坚定:“心血?若这心血中藏着蛀虫,养着孽缘,留之何用?”
他想起叶宇口中的封神量劫,想起长耳定光仙识海里的菩提子,想起那些可能背叛的弟子,心中便如刀割。截教的“有教无类”本是至理,却也因兼容并蓄而藏污纳垢,若不彻底斩断这些因果,未来的劫难终究无法避免。
“我意已决。”通天教主环视众人,“即日起,凡截教弟子中,手上沾有过多杀孽、与旁门左道有不清孽缘、或是品行有亏者,皆逐出山门,自负盈亏。”
“而那些道心稳固、品行端正、愿追随我重修正道者,可入道教,随我向大道起誓,恪守清规,断绝过往因果。”
殿内死寂一片。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震惊,有人不舍,有人则面露惶恐——谁的手上没有几分杀孽?谁又敢说自己毫无孽缘?
多宝道人脸色苍白:“师尊!如此一来,截教怕是……”
“截教有你,自会存续。”通天教主打断他,“留下的,是截教的根;清出去的,是截教的劫。这是保全之道,你无需多言。”
他看向无当圣母:“你素来心细,便由你负责清点弟子,甄别筛选。凡入道教者,需先洗去身上过重的杀孽气息,方可随我起誓。”
无当圣母含泪应下:“谨遵师命。”
接下来的三日,截教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清理门户”。无当圣母带人逐一排查弟子的过往:曾助纣为虐者、勾结魔族者、以虐杀为乐者……尽数被逐出金鳌岛,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金鳌岛外哭声、骂声不绝,被逐的弟子怨声载道,却无人敢反抗——通天圣人的决心,如同磐石,不容动摇。
而留下的弟子,则在通天教主的带领下,来到金鳌岛最高的祭天台上。
祭天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中央立着一块刻满大道符文的石碑。通天教主站在碑前,身后跟着无当圣母等核心弟子,共计三百余人——这些都是经过层层筛选,道心最纯、孽缘最少的弟子。
“随我起誓。”通天教主抬手,指向苍穹,声音响彻云霄,“我等愿入道教,以大道为尊,以清净为要,断杀孽,绝孽缘,守本心,修正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道心崩碎!”
“我等愿入道教……”三百余名弟子齐声跟读,声音虽不及圣人响亮,却透着无比的虔诚。
随着誓言落下,天空中降下一道金光,笼罩住祭天台上的众人。众人身上的杀孽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眉心的道心印记愈发纯净。
通天教主感受着与大道建立的新联系,心中一片澄明。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过去的因果已断,道教将在他手中,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仪式结束后,多宝道人来到祭天台,看着通天教主新换的“道教”法袍,眼眶微红:“师尊,真的……不再回头了吗?”
通天教主看着他,眼中带着温和却坚定的目光:“多宝,截教是你的责任,道教是我的修行。我们虽路不同,却皆是为了守护心中之道。”
他递给多宝道人一枚玉简:“这是我对截教未来的一些推演,或许能助你避开一些劫难。记住,守住本心,莫要重蹈覆辙。”
多宝道人接过玉简,重重叩首:“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通天教主不再多言,转身带着道教弟子,化作一道青芒,离开了金鳌岛。他们没有去往任何已知的道场,而是遁入洪荒的一处隐秘山谷,开始了真正的“清净修行”。
消息传出,洪荒震动。
元始天尊在玉虚宫听闻此事,先是愕然,随即冷笑道:“通天这是疯了?为了虚无缥缈的‘因果’,竟自断臂膀?”
太上老君在八景宫抚须长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通天……这是要以退为进啊。”
西方二圣则暗自庆幸,截教分裂,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利好。
只有叶宇在灵界听闻此事,心中了然。他知道,通天教主这是用最决绝的方式,验证着他口中的“未来”,试图改变那注定惨败的结局。
而此刻的通天教主,正坐在山谷的石屋前,看着弟子们静心修炼,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
过去的截教已死,未来的道教新生。
至于封神量劫是否还会到来,兄长是否真的会背叛,他已不再执着。
他能做的,便是守住眼前的清净,护住身边的弟子,以道教为棋,在大道的棋盘上,重新落子。
这一步,或许艰难,却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破局之法。
洪荒的风,吹过山谷,带着新生的气息。一个新的教派,正在悄然崛起,而它的出现,注定将在未来的洪荒格局中,投下一颗意想不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