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杭州城两大主城门相继沦陷,主将战死,杭州城早已是一片大乱,最先冲入城中的王勇,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建制的元军抵抗,反而有大批大批的元军溃兵直接向王勇率领的唐军投降。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逃出城去,反而选择投降,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唐军的手中。
那全是因为董传销在守城之初,便下令将四周城墙全都封死,他们就算想要逃出城,短时间内也无法搬开堵在城门内的砖石。
说来可笑,原本用来防御唐军攻城的措施,此时却成了阻止他们逃出生天的拦路虎。
杭州作为南宋的都城占地面积十分庞大。
唐军破城后,也是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逐步肃清了城中残敌、彻底掌控了全城。
成群的俘虏被押解出城,大批大批的唐军仍在城中小范围的拉网搜查,抓捕藏匿在民居里的元军逃兵。
在城内唐军基本稳定杭州城中的秩序,确保城中安全后,李顺,李武这才在数十名亲卫的护送下,进入了杭州城。
二人走在城中路上,只见往日繁华的杭州城,经战乱波及后,富户几乎逃散殆尽,街面大半空荡早已不复旧日盛景,城中百姓户口锐减,尽是一片萧条景象。
不过杭州虽说破败,可作为南宋故都的格局仍在,与此时的南京相比,也不弱半分。
李顺,李武进入杭州,也不禁心中感慨,此次攻打杭州的不易。
二人并辔走在宽阔的石板街上,不住地四下张望,望着街道两旁那高大的屋宅,李顺不禁心中一阵激荡,兴奋的表示道“杭州,从今日起,便是我大唐的疆土了!”
然而相较于李顺的兴奋,李武却显得有些沉默,他骑马走在街道上,看见沿途萧条的景象,不禁感叹道:
“唉!听说早年间这杭州城有几十万人口,城内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如今一见竟是如此衰败的场景。”
李顺跟在李武身旁,听见李武的感叹也收起了脸上兴奋的表情,不由恶狠狠的咒骂道:
“这都是那鞑子朝廷中的狗官造成的,是他们在灾年不思赈济,反倒逼得百姓卖儿卖女上交赋税。
若非如此,咱们也不会反了这狗朝廷。
如今我大唐收取杭州,我相信这杭州很快便会在我朝圣天子的治理下,恢复往日的繁华。”
李武听了,点头附和道:“顺子,你说的不错,有陛下在,我们一定比那狗朝廷做的好!”
二人带着一众亲卫,一边走一边看,很快便来到了杭州路总管府门前,这里便是元廷在杭州设立的官府,原先元廷的一众高官便在这里办公,而此时这里却成了他们二人的临时指挥部。
李武二人刚走进眼前的总管衙门,还没等来到大厅,便看到此时院子中一片嘈杂的景象。
只见此时,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正领着一群小吏在在总管衙门中翻箱倒柜,将一堆堆在李武二人看来的废纸搬到了此时的衙门大厅之中。
李武指着堆满大厅的废纸问道:“袁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给这衙门整的乌烟瘴气的!”
这名姓袁的文官名字叫袁云程正是此次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的大唐税务科专员。
是专门负责在大唐收复某地之后查抄衙门府库,并且向当地的士绅地主征收赋税的。
但在此次征战的唐军将士们看来,他们就是专门过来摘桃子的,因此这群人没少在军中遭受唐军将士的白眼。
然而李武、李顺两人身为李琛的亲信,自然不会如此肤浅,他们十分清楚袁云程除了是李琛用来敛钱的工具,也是插在军队的耳目。
就是来盯着军中将士是否触犯军法,虽然不愿过多接触,但也不会平白交恶此人。
袁云程见是李武这个大军统帅相讯也不敢托大,连忙转身恭敬的行礼回道:
“下官,正在指挥人手查抄总管府,寻找那些元廷官员贪墨的财物。”
李顺见此也不禁问道:“既然在查抄财物,怎么在大厅之中摆了这么多废纸。”
袁云程听罢连忙说道:“回大人,这可不是废纸,这其中可是记载了整个杭州路的土地图册以及人口户籍,只要有了它,我上门收税也便有了凭证。”
李顺跟李琛也是读书多年,一听便明白,眼前这堆废纸的分量,但随后又迟疑的问道:
“这么多年了依照元廷那帮狗官脾性,这个东西不知道,被修改了多少次了,这怕是没什么用了吧?”
袁云程闻言却笑着说道:“当然有用,图册上记载的数目是对不上。
但我们也可以根据上面土地的方位重新进行探查。
如若有所出入,有地契的,我们可以向他们征缴这些年所积欠的赋税。
没地契的那就更好办了,无主之地我大唐自当收回国有,重新分配!”
李武,李顺二人听完袁云程介绍也不禁对这闻名已久的税务科有了几分敬佩,人家这收税的手段可以啊,不仅能收大唐的税,就算积欠大元的税人家也照收不误啊!
李武二人搞清楚了袁云程所做之事自然不会横加阻拦,李武直接说道:“那你先忙吧,人手不够,便派人与我分说,我再派一个百户的士兵帮你!”
袁云程闻言自是千恩万谢,“那下官,便在此谢过伯爷了”
李武二人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找到了一个空置的房间,就着眼前的军事地图,研究起了下一步的攻略方向。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没忘了,派人张贴榜文,恢复城中秩序。
并让人沿街敲锣打鼓,告知杭州百姓,城外有田者可外出耕作,官府不会阻拦。
如若因战乱,缺少粮种,可直接到总管衙门免费领取粮种,并且一季免税。
公告一出,原本人心惶惶的杭州百姓即刻归心。
这些年来百姓被天灾、流寇轮流祸害。
而腐败的元廷官员却没有半点赈济,只顾自身享乐。
南方的老百姓早就对官府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