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寿，你看。”
柳如烟的声音，腻得能化开。
“门前的垃圾，师娘帮你扫干净了。”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不，比那更恐怖。
是滴入了一锅绝对零度的液氮。
整个百秀峰，以及通过神识窥探着这里的所有合欢宗弟子、执事、长老，思维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凝固。
垃圾？
一个金丹一重的长老，连人带洞府大门，被绞成了漫天血粉。
在她口中，只是……垃圾？
风，依旧在吹。
那混杂着血腥味的石粉，还在空中飘荡。
一些粉尘，轻轻落在那些跪倒在地的弟子们的脸上，头发上。
冰凉。
刺骨的冰凉。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无比突兀，无比刺耳。
紧接着。
“呕——！”
一个离得最近的筑基期弟子，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极致的视觉冲击与心理恐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就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的呕吐，像一个信号。
“呕……”
“哇——！”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那些之前还耀武扬威，跟着赵彤狐假虎威的弟子们，此刻一个个面如金纸，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们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恐惧！
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招！
柳如烟长老，仅仅只用了一招，就将同为金丹长老的赵彤，连带着那坚不可摧的洞府大门，一同绞杀！
尸骨无存！
神魂俱灭！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屠杀！
是碾压！
是神明对凡人的降维打击！
“快……快跑……”
一个弟子颤抖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修罗场。
然而，他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软得像面条，根本不听使唤。
他试了几次，都狼狈地摔回了地上。
绝望，瞬间笼罩了他。
就在这时。
“叮铃铃——”
“嗡嗡——”
一阵阵急促的讯息提示音，从这些跪地的弟子怀中响起。
是宗门的传讯玉简！
他们的同门，他们的师长，在疯狂地联系他们，询问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弟子手抖得如同筛糠，好不容易才摸出了那块正在疯狂震动的玉简。
神识探入。
【赵师兄！你那边怎么回事？！赵彤长老的气息……消失了？！】
【王师弟！活着吗？！回话啊！刚刚那股恐怖的灵力波动是柳长老的？她不是金丹一重吗？！】
【现场到底什么情况！快说啊！】
玉简内的讯息，如同雪花般疯狂涌来。
那名弟子嘴唇哆嗦着，想要回复，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疯狂地打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柳长老回来了，而且已经是金丹二重中期？
说赵彤长老叫嚣了一句，就被柳长老一招秒了？连人带门都变成了灰？
谁会信？！
这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
然而，比这更离谱，更让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站在柳如烟身旁，如同绝美冰雕般，未曾有过丝毫表情变化的潘瑾怜，此刻终于有了动作。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片血雾。
凤目之中，没有惊讶，没有震撼，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有的，只是一种……平淡。
一种仿佛在说“就这？”的，极致的平淡。
仿佛柳如烟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值一提。
这个表情，比柳如烟的秒杀，更让那些窥探此地的强者们，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柳如烟已经强到如此地步！
潘瑾怜，竟然还觉得“不过如此”？！
那她……
这个念头，刚刚在众人心中升起。
轰——！！！
一股比刚才柳如烟爆发的气势，还要恐怖十倍，甚至百倍的威压，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太古冰山，从潘瑾怜那高挑丰腴的娇躯之中，轰然降临！
这股威压，不再是金丹二重那般凌厉。
它更加厚重！更加凝实！更加霸道！
带着一种君临天下，执掌生死的无上意志！
金丹三重！
不！
是金丹三重巅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整个“迎馨居”，不，是“听雨阁”门前，方圆百米的地面，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重压！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足狠狠踩下！
坚硬的青石地面，寸寸爆裂，化为齑粉！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彻底抽干，变成了固态的琉璃！
“噗——！”
那些刚刚还在呕吐的弟子，此刻连呕吐都做不到了。
他们只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座万仞冰峰狠狠砸中，眼前一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七窍之中同时喷出鲜血，身体一软，当场昏死了过去！
就像被狂风吹倒的麦子，倒下了一大片！
仅仅是气势！
纯粹的气势威压！
就让数十名筑基期修士，瞬间神魂重创，生死不知！
全宗门，所有窥探于此的神识，在这一刻，齐齐剧震！
无数正在闭关的长老，被这股恐怖的气息惊得破关而出！
“金丹三重巅峰？！”
“是潘瑾怜！她不是金丹二重巅峰吗？！她怎么可能……”
“不对！这股气息……比寻常的金丹三重巅峰还要凝实！她的道基……她的道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啊！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柳如烟金丹二重中期的实力，是让众人震惊。
那么，潘瑾怜此刻展露出的金丹三重巅峰，就是让所有人……惊骇！
是彻彻底底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一个金丹二重中期！
一个金丹三重巅峰！
失踪归来的两位长老，非但没有修为受损，反而双双获得了逆天的突破！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在外面，是找到了什么上古仙缘？还是……挖了某个仙帝的祖坟？！
【叮！】
【卧槽！卧！槽！槽！槽！槽！】
秦寿的脑海里，系统的电子音已经因为过度的震惊，产生了一连串的电弧爆鸣！
【系统紧急提示：潘师娘装逼能量指数……爆表！已突破本系统当前算力上限！】
【金丹三重巅峰！而且是经过“指导”后，灵力品质堪比金丹四重的超级巅峰！我的天！宿主，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系统骚话点评：一个金丹二重当先锋，一个金丹三重巅峰压阵！宿主，您这不是在收师娘，您这是在组建复仇者联盟啊！合欢宗副本，正式进入hard模式！】
秦寿依旧双手枕在脑后，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仿佛眼前这足以颠覆整个合欢宗格局的恐怖一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也就在这时。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现场仅存的几个还清醒着的弟子，还是那些遍布宗门各处的强大神识。
都不约而同地，无法控制地，从柳如烟和潘瑾怜这两座恐怖的“高达”身上，缓缓移开。
最终，汇聚到了那个始终站在两人身后，从头到尾，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双手枕着头，一脸“人畜无害”的俊美少年身上。
他。
秦寿。
这一刻，在所有人的感知中，秦寿的形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再是“小白脸”。
不再是“鼎炉”。
不再是“凡人”。
他，就是解开这一切谜题的……钥匙！
是所有不可思议的根源！
柳如烟的突破，潘瑾怜的蜕变，这一切颠覆常理的奇迹，源头……都在他身上！
一股比面对两位金丹巅峰长老时，还要深沉，还要未知的恐惧，如同最阴冷的毒蛇，悄然爬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这个人……
这个男人……
他究竟是谁？！
他是能赐予力量，点石成金的神明？
还是……操控着这一切，将两位金丹长老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
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两位长老的实力本身，更让人感到颤栗！
在全宗门陷入死寂般的震撼与猜测中。
秦寿终于动了。
他放下了枕在脑后的双手，迈开脚步，悠闲地，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黑黢黢的、被硬生生轰开的洞府入口。
他路过柳如烟身边时，随意地伸出手，在那条刚刚绞杀了金丹长老，此刻却乖巧无比的粉色丝带上，轻轻弹了一下。
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唯一还清醒着，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赵彤亲传弟子，用一种仿佛吩咐下人般的平淡语气，开口说道：
“这里，太脏了。”
“找人，扫干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