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一个激灵，猛地冲了过去。
“成了？林总，真的成了？”
“嗯。”
林澈点点头，把一张图纸塞给他。
“找个空置的房间，越大越好，越结实越好。”
“按照图纸上的位置，在房间正中间，放一个假人模特。”
“服装店里那种就行。”
假人模特？
赵坤满头问号。
做烟花试验，要假人干什么？
但他没多问，立刻点头。
“好！我马上去办！”
“另外，把车间主管和几个信得过的老师傅都叫上。”
林澈又补充了一句。
“让他们……开开眼。”
半小时后。
工厂最深处，一间废弃多年的物料仓库里。
赵坤，车间主管，还有三位工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师傅，全都到齐了。
他们看着空荡荡的仓库中央，那个穿着工服的塑料假人。
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哲学困惑。
“坤哥，这小林总到底要整什么活儿啊？”
车间主管凑到赵坤身边，小声嘀咕。
“神神秘秘的。”
“我哪知道。”
赵坤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
仓库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嘎吱——
林澈推着一辆老旧的斗车，缓缓走了进来。
车上，是一个巨大的，被厚厚的黑布严密覆盖的物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林澈走到仓库中央，停下脚步。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疑惑与不解。
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伸手，抓住了黑布的一角。
猛地向后一扯！
哗啦！
黑布落地。
车上的东西，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一瞬间。
整个仓库，安静得能听到心跳。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车间主管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一位老师傅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赵坤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那斗车之上。
静静地躺着的，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任何一种烟花。
那是一个由无数个小型烟花筒捆绑、改造、拼接而成的……
一个充满了暴力美学和机械质感的……
六管旋转……加特林！
“这……这是个啥玩意儿？”
车间主管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指着那个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大家伙。
手抖得和帕金森一样。
“烟花？”
“你管这叫烟花？”
“这他妈分明是……”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个词，太过惊世骇俗。
一位老师傅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
镜片下的眼睛里，满是震撼。
“六管……旋转……”
“我滴个乖乖。”
“这是要上战场啊？”
赵坤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一片空白。
他活了五十多年。
在烟花厂干了三十年。
从没见过如此离谱的场面。
把烟花做成加特林？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位新来的小林总。
到底是个天才，还是个疯子？
林澈完全没理会众人的惊骇。
他拍了拍“烟花”冰冷的金属外壳。
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
“怎么样，坤叔。”
“这卖相，还行吧？”
赵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行？
这何止是还行！
这简直是要逆天！
要是让警察叔叔看见了。
不得当场把他拷走，判个无期起步？
“林……林总……”
赵坤的声音干涩得能搓出沙子。
“这玩意儿……能响？”
“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哒。”
一簇小小的火苗，跳跃而出。
赵坤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别！”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总！使不得啊！”
“这玩意儿可不能这么点！”
“得放地上！找个安全的地方！”
按照安全规程。
这种大型组合烟花，必须固定在地面。
确保发射时不会倾倒。
周围还要清理出足够大的安全区域。
人，要躲得远远的。
用长长的引信点燃。
哪有直接用手端着，拿打火机点的？
这是玩命！
然而。
已经晚了。
林澈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劝阻。
他甚至没有把那个大家伙放在地上。
而是双手发力，稳稳地将它端了起来。
那六根黑洞洞的炮管。
直直对准了仓库中央的那个假人模特。
“看好了。”
林澈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叫……火力覆盖。”
下一秒。
他将打火机的火苗，凑近了总引信。
嗤——
引信被瞬间点燃。
赵坤的心脏，也跟着停跳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全完了。
这仓库，怕是要被炸上天了。
然而。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
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转动声。
咯咯咯——
六根炮管，开始缓缓旋转。
速度越来越快！
紧接着。
“咻咻咻咻咻！”
一道道刺眼的火光，从炮管中疯狂喷射而出！
那根本不是烟花！
那是一条由无数火星组成的致命长鞭！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笔直地，精准地，轰向了那个假人！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偏移和晃动！
弹道稳得像一条直线！
“我操！”
车间主管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他和其他几个老师傅，全都吓傻了。
一个个贴着墙根，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
这哪里是放烟花？
这分明是机枪扫射！
赵坤也看呆了。
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
炸膛，哑火，或者直接把房顶掀了。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这射速！
这准头！
这威力！
这还是烟花吗？！
短短几秒钟。
那个穿着工服的假人模特。
就被密集的火流，彻底吞噬！
塑料的身体，瞬间被高温点燃。
“轰！”
一团明亮的火焰，猛地升腾而起！
火势蔓延得极快！
几乎是眨眼之间。
整个仓库中央，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滚滚的黑烟，直冲屋顶。
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火势，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火力，也太猛了吧！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
林澈动了。
他放下手里还在冒着青烟的“加特林”。
没有丝毫犹豫。
一头冲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场！
“林总！”
赵坤吓得魂飞魄散，也立刻跟着冲了进去。
“危险！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