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撕烂他的嘴！”妇人尖声叫道。
“消消气，老板，消消气……”旁边的大汉连忙上前安抚。
“就是，消消气。”卢文杰靠在铁栏上，有气无力地继续输出，“脸都肿得像猪头肉了，再充气，我真怕你把衣服给撑破了。”
“噗——！”大汉这回彻底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哦豁，骂了她没有骂你是吧。
卢文杰的枪口立刻调转，小嘴叭叭不停：“还笑还笑？长得丑就不要笑！知道的你是在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钟馗大白天跑出来勾魂了呢！吓不吓人！”
大汉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青筋从额角爆起：“臭小子，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这回反倒轮到妇人拉住他的胳膊了：“算了算了，跟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什么！”
她是真怕这莽夫下手没轻重，打坏了货物，影响了后续那桩买卖。
异能移植手术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S级的异能者，也不是那么好捕捉的。
有了他，她儿子就能够成为高贵的异能者了。
“就让他再蹦跶一天。”妇人冷笑着瞥了卢文杰一眼，转向大汉，“这个小子，我定了。”
她原本还想再挑拣比较，可卢文杰那张嘴实在太欠。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得知真相后，那副惊慌恐惧，悔不当初的模样了。
卢文杰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异能被人惦记上了。若他知晓，此刻骂出来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文明了。
交了定金，妇人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糟心的地方。卢文杰那张嘴一旦开闸，简直如同魔音灌耳，片刻不得清净。
她一走，大汉脸上最后一点虚伪的恭敬也消失殆尽。
他狞笑着走到墙边，握住一个老旧的闸刀把手，猛地向下一拉！
“滋啦——！”
连接着卢文杰脚踝金属镣铐的电路瞬间通电！
“噢噢噢哦哦～～～！！！”
卢文杰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精心打理的微风碎盖瞬间根根竖起，变成了爆炸头。
“你妈*****！！”
“哦哦哦哦～！！”
“我艹你***祖宗！！”
他每骂一句，壮汉就冷笑着将闸刀拉上又压下。
“噢噢噢哦哦～～～！！！”
高压电流窜过身体，反复几次后，卢文杰就是异能者改造过的身体也吃不消，终是瘫倒在地。
浑身都冒着淡淡的焦糊味，四肢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壮汉走到铁栏边，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声音里满是快意：“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
卢文杰舌头都被电麻了，但是他颤巍巍地抬起右臂。
壮汉眯着眼，想看看这打不死的“贱骨头”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却只见卢文杰用尽最后力气，朝着壮汉的方向，缓缓的……
竖起一根中指。
“有、有本事……弄死你爹我啊……”
“闸、种！”
壮汉盯着那根倔强竖立的手指，胸口起伏了几下，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他折腾累了，也着实没见过这么嘴硬能扛的家伙。
“真是个贱骨头。”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终于转身，脚步声沉重地消失在幽暗通道的尽头。
听着脚步声远去，隔壁牢笼里立刻传来同学压低嗓门的急切询问：“喂，卢文杰！你没事吧？”
“没、没事……”
卢文杰瘫在地上，感觉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舌头打着卷，说话都漏风，“你爹我好、好着呢……”
他心里正庆幸这牢笼昏暗，同学们看不清自己现在这副头发炸裂、口眼歪斜的狼狈相，不然那群逆子还不得笑到猴年马月去。
在这阴湿的，弥漫着铁锈和霉味的地下牢笼里挨过一夜。
第二天，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却不止壮汉一个人。
卢文杰还没完全清醒，就被熟悉的电流再次袭击。
“泥马**，就只会这一招吗？”
他顺势安详的瘫软在地，闭上眼睛。
铁门“哐当”一声被粗暴拉开，几个身影闯了进来，架起软倒的卢文杰就往外拖。
“喂！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们同学！”
“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其他牢笼里立刻爆发出悲愤的吼叫和撞击铁栏的声音，二班的学生声嘶力竭，群情激愤。
缩在角落的叶玲看着这群戏精上身的前同学，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要不是深知他们平日里都是些什么卧龙凤雏，她恐怕真要被这深厚的同窗情深的场面给感动了。
“文杰！我的文杰啊——！”
就在这时，任东流那边传来一声堪称凄厉的哀嚎。
“是我害了你文杰，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让你身陷险境，我对不起文杰…”
他如同病垂死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扑到铁门边，双手死死扒着栏杆，望向卢文杰被拖走的方向，目眦欲裂，痛不欲生……
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任东流这哭声雷声大、雨点小，干嚎了半天，眼圈都没红一下。
被拖行在地上的卢文杰，偷偷将眼睛眯开一条细缝，瞥见自家老大那浮夸的表演，心里默默吐槽。
东哥，戏过了啊……太过了。
卢文杰感觉到自己被带离了那个潮湿的下水道，拖行过一段粗糙不平的地面，最终被抬进了一个弥漫着消毒水与塑胶气味的房间。
他被人放到了一个冰冷的…类似手术台的平面上。
金属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物刺入皮肤，让卢文杰感觉自己像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东哥，救救，孩子害怕。
??°□°??
他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放得极轻，竭力维持着昏迷的假象。
但经过特殊训练的感知却异常清晰。
房间里共有六个人的气息。
其中两道他认得，就是昨天那个脾气暴躁的壮汉，以及那个珠光宝气，眼神刻薄的富态妇人。
还有一道极其年轻些的，怯懦的少女气息。
以及另外三道，气息沉稳，健壮的男性存在。
似乎笃定卢文杰已深度昏迷，这几人的谈话并未刻意压低。
“妈，我……我还是有点害怕。”
少女的声音响起，带着细微的颤抖，正是那道怯懦气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