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李轻舟，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根本不在药材上。
每当看到他与水笙默契配合，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指导水笙炼药时，黄蓉的心里，就会泛起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意。
她知道水笙是被迫的，也知道李轻舟只是为了解药。
可她就是忍不住。
这种感觉，让她烦躁，又让她无奈。
她曾经是何等骄傲的女子，桃花岛主的掌上明珠，丐帮的帮主夫人，何时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过？
眼下这会儿，李轻舟神情专注，显得格外有魅力。
“蓉儿，这株‘龙胆草’的根须要去除三分之二，否则药性会过烈。”
李轻舟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哦……好。”
黄蓉如梦初醒，连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处理起药材，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小龙女则要直接得多。
她不说话，也不帮忙，只是搬来一张软垫，静静地坐在李轻舟身边，为他守夜。
她就像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与这充满药香的凡俗之地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偶尔会用玉蜂针为他驱赶蚊虫，会在他练功后，递上一杯温水。
她用自己最纯粹的方式，宣示着她的存在。
小昭则是最忙碌的一个，端茶倒水，准备饭食，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水笙夹在中间，感受着这复杂而微妙的气氛，心中既紧张又好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几个女人，每一个都美得不像话，每一个都身份不凡，但她们似乎都围绕着同一个男人旋转。
而那个男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她们牢牢吸引。
她不敢多想，只能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炼药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纷乱。
“公子，火候到了！”
水笙突然惊呼一声。
李轻舟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他右手成掌，凌空一拍。
一股雄浑的九阳真气隔空印在丹炉底部。
“嗡！”
丹炉剧烈一震，炉盖冲天而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炉底，一颗龙眼大小、通体碧绿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流转着莹莹宝光。
半成品，成了！
水笙看着那颗丹药，眼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这是她炼制过的最完美的丹药！
她抬头看向李轻舟，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而李轻舟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的黄蓉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还差最后一味药引。”
水笙看着那颗碧绿的丹药，脸上既有喜悦，又有为难。
“公子，这半成品已经将药性融合到了极致，但要想彻底激发出解药的功效，中和其中的毒性，必须有一味至阳之物作为药引，否则，郭大侠服下，虽能解毒，但经脉也会受损。”
“至阳之物？”
李轻舟挑了挑眉。
“比如？”
“比如‘千年火蟾的内丹’，或者……或者……”水笙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或者……蕴含至阳功力的精血。”
“精血？”
李轻舟笑了。
这个简单。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食指，并指如剑，在自己指尖轻轻一划。
“嗤”的一声，一道血珠冒了出来。
那血珠并非鲜红色，而是呈现出淡淡的金色，一出现，便散发出灼热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蕴含九阳神功精华的精血。
“公子！”
小昭和小龙女同时惊呼出声。
李轻舟却看都没看她们，屈指一弹，那滴金色的精血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滴落在碧绿的丹药之上。
“滋啦。”
一声轻响，仿佛滚油入水。
那颗丹药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霞光，整个房间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红。
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小院，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丹药表面的碧色渐渐褪去。
转而变成一种温润的暖玉色，表面更是浮现出丝丝金色的纹路，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成了！成了！”
水笙激动得语无伦次。
“完美，这简直是完美的解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入玉瓶，双手捧着，递给李轻舟。
李轻舟接过玉瓶，却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转头看向黄蓉，“蓉儿，拿去吧。”
黄蓉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李轻舟，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戏谑，有温柔，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为，为什么？”
她下意识地问道。
“为了你啊。”
李轻舟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救你靖哥哥吗？”
“现在，目的达到了。”
黄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为了她？
他做这一切，竟然是为了她？
她以为，他救郭靖，是为了收买人心，是为了襄阳的稳定，是为了他自己的霸业。
她从未想过，在他的考量里，竟然还有“为了她”这一条。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恨、恐惧、屈辱，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强行闯入她的生活，改变了她一切的男人。她恨他的霸道，恨他的无情，恨他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她也忘不了。
在襄阳城头，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在客栈遇袭时，他将她护在怀中的温暖。
爱与恨，情与仇，感激与不甘。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碰撞，最终汇成一股汹涌的洪流，冲垮了她用理智和骄傲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郭靖，他只是我的丈夫。”
她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而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
她猛地扑上前，踮起脚尖，用尽全身的力气，吻上了李轻舟的嘴唇。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它充满了绝望、挣扎，以及压抑已久的渴望。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李轻舟的唇边，带着一丝咸涩。
李轻舟没有动。
他任由她发泄着情绪，直到她的吻，从最初的狂乱，渐渐变得温柔，变得缠绵。
然后，他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回应了她的一切。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