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村民求助，卜卦狩猎
阵法布下后，李家村又安稳了下来。
每日清晨，村民都会准时在村口阵眼和各处节点添加艾草，恭敬点燃。
看着那浓郁的烟雾升腾而起，将远处山间飘来的灰蒙蒙瘴气阻隔在外，村民们的心便踏实一分，对仙师林言的敬畏也更深一分。
村中因吸入瘴气而身体不适的村民，在符水与阵法的双重作用下，恢复了几日，已经全部康复。
这日午后，林言正在屋中打坐，默默运转《长春功》，引导着体内的灵力沿着经脉缓缓流转。
修为进展却异常缓慢，几乎感知不到增长。
院外传来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叹息。
林言收敛功法，神识微动，已然感知到院外聚集了数人，气息沉郁，带着焦虑。
他推开房门，只见以狩猎队队长张大山为首，五六个精壮汉子，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院外，个个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和愁容。
张大山身材魁梧，古铜色的脸庞本是村里最显精神的，此刻却布满了阴霾，胳膊上还缠着一圈新鲜的布条，隐隐渗出血迹。
他身后的年轻猎户李狗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用脚尖碾着地上的土疙瘩。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猎户王铁柱，则不停地搓着手，眉头拧成了疙瘩。
见到林言出来，几人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张大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窘迫：
“仙师。”
“何事？”
林言目光扫过他们狼狈的模样，最后落在张大山受伤的胳膊上，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这几日，村里关于狩猎不利的议论，他偶尔也听到一些。
张大山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
“仙师，俺们……俺们是来求您老人家，指条明路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苦涩：
“不瞒仙师，入夏这一个月，山里的情形邪门得很！”
“往年这时候，山鸡野兔遍地跑，野猪獐子也不少，可今年……进山一趟，走上一天，都见不到几个活物！”
李狗娃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后怕：
“是啊仙师，前昨天俺们追一头瘸腿野猪，眼看要追上了。”
“那畜生猛地回头，就给大山哥胳膊上来了一下子。”
他说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王铁柱忧心忡忡地补充道，眉头拧成了疙瘩：
“收获一天比一天少，带去的干粮都快抵不上消耗了。”
“再这么下去，村里……村里怕是要断肉食了。”
“娃娃们正长身体，老人们也需要油水补身子啊……”
狩猎是李家村除了耕作外，最重要的肉食和额外收入来源。
狩猎队连续失利，对这个小村子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几人说完，都眼巴巴地望着林言，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哀求。
在他们看来，仙师连要命的瘴气和重病都能解决，指点一下狩猎这种小事，定然不在话下。
林言听完，心中迅速权衡起来。
指点狩猎方位？
这活儿听起来比画符驱瘴、治病救人好操作多了。
不用直面危险，只需动动嘴皮子。
那就用卜卦之术，为他们算上一卦。
只是此界天地气机与前世迥异，卦象应验程度几何，尚需验证。
成功了，自然能进一步巩固威望，收获感激与信任，也能切实解决村中肉食短缺的困境。
即便卦象所示方位收获未达预期，阴阳变化本就微妙难测，届时再结合实际情况与村民详加分析便是。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巩固人设和获取信任的绝佳机会。
这种安全又能刷好感度，获取能力的事情，是我林言最乐于做的事。
林言微微颔首：
“山野生灵，亦受天地气机影响，行踪变幻，自有其理。”
他故意顿了顿，在张大山等人，愈发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贫道略通卜算推演之道，可为你等起上一卦，推算一番近日山中，禽兽踪迹与吉凶方位。”
卜算之道！
张大山几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仙师果然修为高深，神通妙法数不胜数，对于我等山野之民的难题，在他看来不过是抬手可破。
“求仙师慈悲，为俺们指点迷津！”
张大山激动地抱拳，其他猎户也纷纷附和。
“嗯。”
林言应了一声，转身走回屋内。
片刻后，他手持几枚磨得光滑的铜钱走了出来。
林言走到院中石磨盘前，屏息凝神，目光微垂，仿佛在感应天地气机。
他手腕一甩，将三枚铜钱掷于石磨盘上。
叮当脆响，铜钱跳动旋转，最终定格——呈现两阳一阴之象。
林言脑子飞速运转，结合各方信息进行推理。
首先，他排除了瘴气弥漫的深山区域。
那里肯定危险，动物也可能稀少或异常，绝不能往那边指。
回想起前几日偶有村民闲聊，提及北面山坳入夜后似乎总有鹿鸣声隐约传来，只是路径难寻，少有人至。
又思及自己观察，近日山林鸟雀多聚集于村北林木稍疏之处，而非瘴气弥漫的南面深林。
再结合所知，动物多趋近水源，北面地势渐低，应有溪流分支……
种种信息，与他此刻的卦象“坤”位藏风聚气、生机暗蕴之象隐隐相合。
林言凝视卦象，低声沉吟:
“坤上艮下，是为谦卦。”
“爻辞有云：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卦象显示，北面坤位，地势相对平缓，藏有生机。然谦亦主不宜冒进，需谨慎求索。”
林言抬手指向北方：
“依卦象推断，北面应有一处背风向阳之谷地，近有水源。”
“山鹿等物常聚集于此饮水觅食，尔等可往彼处谨慎寻觅，或有所获。”
“然彼处林木或许较为茂密，视野受阻。”
“你等需耐心潜伏观察，注意辨别兽径与新鲜粪便踪迹，切记不可贪功冒进，若觉险阻，当即刻退回。”
既指出了方向，又提前铺垫了可能遇到的困难，完美！
林言在心中欢呼。
张大山听完后，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北面山坳？水泽谷地？
仙师连那里有山谷、水源都算出来了？
还有卦象显示有波折？
仙师这卜算之术简直神乎其神，连细节都算到了。
那处山谷离村子远，道路也艰险，平日里甚少去哪里，一时竟忘了还有那么一处地方。
仙师这么一说……俺倒是想起来了！
前几天是有娃儿说晚上听到北边有鹿叫，俺还以为是听岔了……
“多谢仙师指点，俺们记住了，一定小心！”
张大山激动得脸色发红，仿佛已经看到了满载而归的场景。
李狗娃兴奋地搓着手，王铁柱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其他猎户也是满脸兴奋和敬畏，对着林言千恩万谢。
“嗯，去吧。”
“能否有所获，亦看尔等自身缘法与时运。”
林言又给自己打了一个补丁，就算狩猎队没有获得足够的猎物，那就是缘法不足。
“哎！好！俺们这就去准备！多谢仙师！”
张大山一行人再次恭敬行礼，这才兴冲冲地转身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之前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李狗娃边走边兴奋地说：
“大山哥，俺就知道仙师有办法！”
王铁柱则比较沉稳，提醒道：
“都记住仙师的话，谨慎些，别冒进。”
林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点头。
安全，低调，又能维持高人风范，这波操作应该没问题。
至于狩猎队能不能真的打到猎物？
那就只能看他们的运气，卜卦之术在这世界准不准还不一定。
他转身回到屋内，继续打坐。
稳健起见，还是得尽快提升实力，这个世界终究要靠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