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尹空摇了摇头，示意贝尔摩德可以不用继续向下说了。
原因很简单，九十九岁的乌丸莲耶，压根就不可能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垂垂老朽，更不可能是因为身体衰老而不得不服药。
他的问题在于灵魂而非身体，掌控了恶魔之力的乌丸莲耶，即便不是一副魔鬼筋肉人的模样，也绝对能一拳就把伏特加这样的成年壮汉锤成一张小饼饼。
而且，从朗姆【惑心之书】上的痕迹变化也能看出，在退居幕后的最初，乌丸莲耶的情况应该还远没有那么糟糕。
根据钟离的推测，那时的他，大约只是在动用力量时会感到越来越吃力的程度，所以很可能还没有彻底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大约十几年前，经过三十多年的不断恶化，他的灵魂才彻底陷入濒临崩溃的状态，连在【惑心之书】上写写画画的那点力量都舍不得浪费了。
当然，对于这一点尹空也不是没有预期。
毕竟从黑衣组织的情况来看，乌丸莲耶压根就没有与其他人分享恶魔之力的打算。
甚至，就连神秘力量的存在都被竭力隐藏了起来。
既然朗姆的记忆都被处理掉了，那么贝尔摩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强上太多。
这位乌丸莲耶大概是真正的苟道中人，即便是自己亲手创立的黑衣组织，也是重重防备，不肯吐露半点实情。
“那些，居然都只是虚假的记忆吗？”
贝尔摩德一脸不敢置信地捂住脑袋，即便是她，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只是理智告诉她，在如今人为刀俎的情况下，尹空也完全没有欺骗她的理由与必要。
“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到尹空的问题，贝尔摩德也是一愣：
“事到如今，我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
“当然。”
尹空轻轻点头，毕竟就连琴酒他都没有直接下死手，更何况是贝尔摩德这在他印象中游走在黑白边缘的人了。
“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组织里帮我完成一些任务，但假如你更喜欢待在监狱里的生活，那我也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
贝尔摩德无奈道：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人喜欢坐牢吧？
况且贝尔摩德也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她真的落网了，那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自杀。
否则，一旦她冻龄的事情暴露，那引发的连锁反应，大概不会比真正的A药面世逊色。
到那时，她大概会被“合理合法”地送到某处秘密实验室里，连自杀都会成为一种奢望吧？
“很好，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回收这些碎片。”
在尹空的示意下，久岐忍已经将搜集到的情报挑了出来。
上面，正是琴酒之前追猎的黑衣人士。
“当然我只要回收碎片，可以动用武力，所以我会调整你身上的禁制，但杀人仍旧是禁止事项。
对了，如果发现犯罪分子，回收完碎片后记得顺手报警……”
尹空将佐藤的号码报给贝尔摩德，这些功劳，就作为吓到这位“警视厅之花”的补偿吧。
？
贝尔摩德惊讶地看着尹空，这是让她免费去当义警吗？
在今天之前，她大概从未想过“黑衣组织”跟“义警”，这两个词语居然有朝一日还能联系在一起。
“还有什么问题吗？”尹空捏着【巴巴托斯幼年体】的肉垫，问道，“如果觉得这个任务不够刺激，那我也可以安排些难度更高的任务给你。”
贝尔摩德当即摇头：
“不，这任务很好。”
虽然【百变魔女】的身躯已经灰飞烟灭，但它仍有遗产，也就是那只眼睛还留在她的眼眶里。
并且，在这家伙的意识被尹空封印在背包里之后，贝尔摩德忽然感觉自己对这只眼睛的控制一下暴涨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这只眼睛原本不过是【百变魔女】借给她的，但现在，却相当于是被她“拾”到的无主之物吧。
等贝尔摩德一脸复杂地离开，阿忍也跟尹空说起了两件事情。
“第一，田黄石，也就是钟离先生的突破材料。”
虽说黑衣组织在中国的发展非常有限，但还是掌握了一些购买渠道的。
阿忍发现，只要大约一亿日元，就能买到钟离晋级所需的全部田黄石，而且最快的话，明天就能直接空运过来。
“玉石珠宝，果然都是暴利啊。”
尹空闻言，也不由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阿忍给他的报价，自然是建立在完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的。
否则，他现在只需花个几万日元给贝尔摩德买个来回的机票，很大概率可以直接“白嫖”。
当然，这种做法即便尹空愿意，钟离也肯定是会阻止他的。
而如果尹空没有记错的话，那家珠宝店当时给出的是十亿日元的“友情价”。
尹空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纠结其中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不过明天就能拿到钟离的突破材料，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除此之外，还有万叶跟平藏追查到意大利黑帮，黑衣组织这边也有相关情报。”
毕竟是勾起乌丸莲耶对恶魔之力向往的源头，黑衣组织自然是调查过的。
只是结果显而易见，并没能找到那十二枚枫叶金币的线索，后来才有了黄昏之馆中的献祭。
尽管尹空想要将黑衣组织跟过去的犯罪集团进行神圣切割，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朗姆表示，这其实是boSS的意思，因为他们组织已经打算“洗白上岸”了，也依旧遭遇了非常多的反对。
毕竟经过多年发展，黑衣组织早就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大量的成员早就习惯了随心所欲，为非作歹的生活方式，并不喜欢，也完全不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改邪归正。
指望朗姆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实在是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些死性不改，阳奉阴违的家伙们挨个丢到意大利，让他们跟那些食人魔们死磕去。
无论是哪边有所损伤，对世界和平来说都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