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从地下室出来，钥匙串在脖子上晃了晃。他顺手把门锁好，抬头看了眼天色。太阳刚爬过屋檐，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没说话，走到院门口，把一块木牌立在地上。上面写着三行字：能付现？守规矩？不打架？
人群嗡了一声。有人冷笑：“就这破院子，还搞审核？”
沈案掏出钥匙串，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光幕升起，上面浮现出电子合同，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最底下一行红字闪着：签字画押，违约者自动扣除灵石押金。
“房子升级了。”他说，“现在是智能管理系统。水电费按分钟计费，违规行为实时扣款。想住，先交三个月预付。”
一个穿青袍的年轻人腾空而起，脚踩飞剑直奔二楼空房。他刚落地，金光一闪，整个人被弹回院中，摔了个屁股墩。
沈案走过去，蹲下来看他：“我这儿不抢房。要住，签合同。”
“你凭什么拦我？”青年怒道，“我能御剑飞行，实力远超普通修士！”
“我不看实力。”沈案站起来，“我看付款能力。你带够灵晶了吗？”
青年语塞。
厉战天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拎着平底锅：“再飞一次，锅灰抹你脸上。”
苏红绫靠在门框上冷笑：“我们房东脾气好，不代表没人敢打你。”
青年脸色铁青，最后还是咬牙签下合同，被安排去了顶楼阁楼。
第二个人是个瘦高男子，身形一晃就消失了。隐身术。
沈案头也不抬：“水电表会自动记录能耗。你藏得住人，躲不过账单。每月基础服务费照收。”
隐身男显形，一脸难看：“那我能不能用技能抵租？我会潜行侦查。”
“不能。”沈案说，“技能不抵租。但可以记加分项，影响续租评分。”
“那你让我白干活？”
“不是白干。”沈案递过合同，“干得好，年底有奖金池分红。”
男人犹豫片刻，交了灵晶入住。
第三个是个少年，手掌一翻，掌心窜出一团火苗。他得意地说：“我能控火，做饭取暖全包，能不能免一个月房租？”
“厨房归药尘子管。”沈案说，“炸一次扣五百灵晶。你自己算划算不划算。”
少年悻悻地交了钱。
第四个是少女，盯着沈案的眼睛，嘴角微扬：“你刚才在想……昨晚写的公式还能优化。”
沈案直接把合同塞她手里：“别读我心思。我不付咨询费。”
少女愣住，周围人哄笑起来。她脸一红，低头签字走了。
陆千机坐在阁楼窗口，看着下面一幕，手速飞快敲代码。他黑进系统后台，想把自己的朋友加进租户名单。
数据刚上传，全楼wiFi突然降成2G。他手机卡住，程序崩了。
“房东！”他冲下楼，“我代码跑一半！”
“违规操作。”沈案坐在藤椅上刷手机，“惩罚生效。明天还敢，断网一周。”
陆千机嘟囔几句，转身回去。路过系统界面时，他默默加了个标签：【自动提醒：勿惹房东】。
张大牛照常扫地。清晨五点，落叶堆了一地。他扫到门口时停了一下，看了眼新挂出来的“租户公示栏”。
名单很长。他注意到有几个人的名字旁边带着红点标记——那是林媚儿悄悄做的备注。
他没说话，继续扫。扫到工具房门口，把一把沾着红粉的拖把塞进了角落。
林媚儿坐在客厅角落的小桌前，手里拿着记录仪。她一边登记新租客信息，一边留意每个人的细节。
有个戴斗篷的人走过时，袖口露出一道暗红色纹路。她手指一动，立刻在资料上打了星号。
那人察觉异样，回头看她。她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沈案站在院中，手里转着钥匙串。他扫了眼新住户分布图，满意地点点头。
“安居工程启动第一阶段完成。”他对厉战天说，“今天收了多少？”
“三十七个新租户。”厉战天递上账本，“预付总额两万八千灵晶。加上旧租户补缴，够支付改造材料费了。”
“不错。”沈案翻开账本看了看，“西北角信号诱饵装置什么时候装？”
“陆千机说今晚就能调通。”
“让他别偷改系统。”沈案合上本子，“另外通知药尘子，地下室炼丹区加装防护罩的事，批了。他自己出钱。”
“他还想申请通风管道独立？”
“不行。”沈案摇头，“怕他哪天又炸炉，毒气漫上来。”
厉战天笑了：“他说这次炼的是‘静心丹’。”
“上次炸炉前也这么说。”沈案坐回藤椅，“让他老实待着。”
苏红绫走过来，把一份名单放在桌上：“这些人背景查过了。七个来自北方宗门，两个疑似逃犯，还有一个……可能是间谍。”
“标记就行。”沈案说，“只要按时交租，我不问来历。”
“万一他们图谋不轨呢？”
“那就违约扣款。”沈案看着院外，“再严重，让阵法处理。这里是房产，不是战场。”
苏红绫皱眉：“可你昨晚写的那个公式……明显不只是为了加固外墙。”
沈案没回答。他抬头看屋顶。瓦片拼出的星图微微发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林媚儿这时走来，小声说：“房东，我发现三个申请人身上有类似血魔的气息残留。很淡，像是被动沾上的。”
“嗯。”沈案点头，“别声张。让他们住进来。住得越久，越容易暴露。”
“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他反问，“他们要是敢动手，维修费从押金里扣。”
中午过后，新租客陆续搬入。有人扛着箱子，有人驾着法宝降落。院子热闹起来。
沈案坐在藤椅上，手里把玩钥匙串。阳光照在金属链上，反射出七彩光斑。
张大牛扫完最后一片叶子，把扫帚靠墙放好。他看了眼沈案，转身进了工具房。
陆千机在系统后台更新日志：【今日新增租户37人，总人数达89人。能源负载提升12%，预警系统同步升级完毕。】
药尘子抱着陶碗缩在地下室角落，嘴里念叨：“千万别让我炼丹……千万别让我炼丹……”
沈案喝了口啤酒，目光扫过新挂出的“租户公示栏”。名字密密麻麻，分类清晰。
强者如云来投屋，不为修行只为租。
他正想着，钥匙串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发现最末端那把青铜钥匙，表面浮现出一丝极细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