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从腰间解下伸缩警棍，你带二组走侧室，从耳室绕到主墓室后方。我带一组正面进去。他拍了拍吴煜的肩膀，别慌，我们有防弹衣，你跟在警员后面。
吴煜这才注意到，警员们的黑色战术背心上都印着poLIcE的反光条，其中一个小警员还冲他挤了挤眼睛，像是在说。他突然想起刚才躲在柱子后面时，赵虎的手下甩着匕首骂敢报警就捅死你的狠劲，后颈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要是这群亡命徒狗急跳墙，文物……
主墓室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粗野的笑骂：老七你手滑个屁！这破罐子值几个钱？赶紧装玉璧！
李警官的浓眉皱成了疙瘩，他冲吴煜使了个眼色，带着一组警员猫着腰往主墓室摸去。吴煜跟着二组警员钻进侧室时，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侧室的青石板缝里长着湿滑的苔藓，他踩上去差点滑倒，旁边的小警员及时扶住他，压低声音说：兄弟，当心点，这墓年头久了，墙皮都松。
主墓室里的动静越来越清晰。赵虎的大嗓门像破锣：都麻利点！刚才老子瞅见外面有手电光，指不定是条子来了。
虎哥，要不咱撤吧？另一个带着颤音的男声，那小年轻要真报了警，等会儿警车一围，咱连条腿都跑不出去！
赵虎冷笑一声，老子蹲了三年大牢才摸清楚这墓的道儿，就为了这几件破铜烂铁？有东西重重砸在地上，应该是装满文物的蛇皮袋，把风的狗剩呢？滚进来！
虎哥，狗剩说……说外面有辆警车停在坡下。
墓室里霎时安静下来。吴煜能想象到赵虎此刻的表情。他见过赵虎，三角眼，左脸有道刀疤，发起狠来能把人肋骨打断。此刻那刀疤怕是要绷成一条红线，三角眼里全是血丝。
都把家伙掏出来。赵虎的声音突然放轻了，轻得像毒蛇吐信，条子要敢进来，先崩了带头的。
吴煜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陈教授刚才摸着陶俑时，手指都在发抖，嘴里念叨着这是彩绘陶仓，西汉早期的，全国都没几件。要是这些文物被砸了，被烧了……他攥紧了拳头，跟着二组警员摸到了耳室的暗门后。
李警官的声音突然在主墓室炸响：都别动！警察！
吴煜赶紧从暗门缝里看出去。李警官站在主墓室入口，警棍已经展开，身后的警员举着手电，强光刺得盗墓贼们直眯眼。赵虎半蹲着，手里举着把自制手枪。吴煜心里一凉，那枪管子歪歪扭扭，明显是用钢管焊的。
把枪放下！李警官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的锤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顽抗只会加刑！
加刑？老子本来就是无期！赵虎的三角眼扫过周围的警员，突然扑向脚边的蛇皮袋，想抓老子？先让这些宝贝给老子垫背！他抄起个青铜鼎就要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