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的下面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门内涌出一股陈腐的气息，混着淡淡的土腥。陆明川用手电往里照，只见几级石阶向下延伸，尽头是片黑暗。
“要进去吗？”苏然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眼睛亮得惊人。
陆明川摸了摸腰间的防身短刀，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
他率先钻进暗门，转身扶住苏然的肩膀，“跟着我，慢点儿。”
石阶潮湿滑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响。
大约下了二十级，前方出现一面石墙，墙上刻着幅巨大的星图，二十八宿的位置被磨得发亮，中央是枚熟悉的螭虎纽玉玺。
正是他们在浮雕里看到的天命玺。
“看这里！”
苏然的手电光扫过星图下方，那里刻着一行更小的字：“玺归星位，时空自明。”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这会不会和我们穿越有关？”
陆明川没回答。
他的目光被星图旁的一道浅痕吸引。
那是道新鲜的划痕，像是刚被利器划开不久，下面隐约露出几个字：“项羽……”
殿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两人同时僵住。苏然迅速关掉手电，黑暗中，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有人？”
陆明川竖起耳朵。
风声中，隐约传来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正朝着遗迹方向逼近。
他摸出短刀，另一只手抓住苏然的手腕：“先躲起来。”
两人退到石阶转角处，紧贴着潮湿的石壁。
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压低的交谈：“确定是这儿？”
“那两个外来者进林子前问过老猎户，说承天殿在鹰嘴崖下。”
另一个声音沙哑，“头儿说了，不管他们找到什么，都得抢在刘邦之前……”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是有人踢到了他们方才推开的石门。
陆明川感觉苏然的手在发抖，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往暗门里跑，找地方藏好。”
“不行。”
苏然攥紧他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脚步声已经到了殿门口。
陆明川握紧短刀，心跳声几乎盖过了自己的呼吸。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的尖啸，接着是一声惨叫。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探出头。
月光下，一个蒙面人从房梁上跃下，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另一个追击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剑锋挑落了腰间的短刀。
“是……”苏然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蒙面人的身形轮廓，像极了救他们出陷阱的神秘人。
“走！”
蒙面人回头大喝，声音经过变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暗门里有密道，直通后山！”
陆明川拽着苏然冲向暗门。
身后传来金属交击的脆响，还有蒙面人的低喝：“快！”
暗门内的星图在手电余光中闪过，“玺归星位”四个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们眼前流转成一道光痕。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颜色，像宇宙深处的星光，又像穿越时那道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