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林羽转向另一道石门，指节叩了叩，“您那边情况如何？”
“咳……”门后传来纸张窸窣声，“我的笔记本散了，不过人没事。这门是榫卯结构，应该和中心的机关联动。小羽，你注意看地面。”
林羽这才低头。原本平整的青石板不知何时浮起七块凸起的方石，每块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日、月、山、川、雷、火、泽。他想起在通道里触发的机关，也是类似的卦象排列。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摸出腰间的考古笔记，指尖在潦草的符号记录上快速扫过：“是《连山易》的卦序！通道里的机关用的是《归藏》，这里可能……”
“林羽！”苏瑶的声音突然急促，“我这边的石壁在渗水！”
林羽心脏一缩，贴近石门：“什么？”
“滴答声越来越密，”苏瑶的呼吸声加重，“可能是水脉被机关牵动了。刘教授，您那边有异常吗？”
“暂时没有，”刘博士的声音沉稳许多，“但小羽，分室机关通常有时间限制。《水经注》里记载过类似的‘七曜困龙阵’，若不能在水漫前破阵，分室会被彻底封死。”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的卦象石。日为乾，月为坤，山艮，川兑，雷震，火离，泽坎。《连山易》首艮，可这里的排列是倒序？他想起在通道深处看到的刻文：“三易同根，逆则生门”，突然福至心灵，将“山”卦的方石逆时针转动九十度。
石室内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苏瑶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我这边的星图动了！北斗七星的位置在变。”
林羽继续转动“川”卦，石屑簌簌落在指缝里：“苏瑶，你记不记得《周髀算经》里的‘璇玑四游’？星图应该对应卦象的方位。”
“正在比对……”苏瑶的摄像机灯光在石门缝隙里忽明忽暗，“天枢对应艮位，天璇对应兑位……林羽，你转的是兑位吗？”
“是川，兑卦。”林羽的掌心沁出薄汗，“刘教授，您那边有没有看到类似的卦象？”
“有，”刘博士的声音带着纸张翻动声，“我捡到半片竹简，上面写‘七象归一，以离为引’。离是火，对应南方。”
林羽的手指悬在“火”卦上方。水已经漫到苏瑶脚边了，他能听见她偶尔的踉跄声，还有水没过石砖的“哗啦”响。如果转错，可能触发更危险的机关；但如果不转，苏瑶会被溺在石室内。
“离卦，转它。”苏瑶突然说。
林羽抬头，石门缝隙里漏下她的目光。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坚定的光。他咬牙按下“火”卦，逆时针转了两圈。
整座遗迹发出沉闷的轰鸣。林羽踉跄着扶住石壁，看见苏瑶所在的石门缓缓抬起，她浑身湿透地扑出来，发梢滴着水，却立刻转身去拉刘博士的门：“刘教授，您那边的机关应该联动了！”
刘博士的石门“咔”地一声开了条缝。老教授扶着眼镜钻出来，怀里还护着散页的笔记本：“小羽，你刚才转的卦序是逆《连山》，合《归藏》，又应了《周易》的离火……”他突然顿住，抬手指向遗迹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