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包厢里漾开无声的涟漪。
三倍薪水！来自投资界女魔头的亲自邀请！
苏晚晴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表面却依旧维持着冰山总裁的镇定，只是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林凡，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脸上看不到任何受宠若惊的激动，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他轻轻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得像是刚刚被邀请去楼下喝杯咖啡。
“感谢秦总的厚爱。”林凡看向秦雪，眼神真诚，语气带着一种让人火大的惋惜，“不过，我恐怕无法接受。”
“哦？”秦雪这次是真的意外了，她身体微微后靠，重新审视着林凡，“理由？别告诉我你对腾飞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商业社会，人才流动很正常。”
【叮！检测到目标‘秦雪’使用‘理性假设’掩盖其‘被拒绝的意外与不悦’。是否进行逻辑反驳？】
林凡心中一笑，系统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感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林凡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晴，最后落回秦雪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我的‘工作方法’，只有在腾飞，在苏总手下，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苏晚晴确实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和舞台；假的是，核心原因在于——他的系统是因“腾飞”的不公而激活，天知道跳槽后这“天道酬勤（杠）系统”会不会直接死机？
“工作方法？”秦雪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你是指，你这种……‘独特’的沟通方式？”
“您可以这么理解。”林凡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开始了他的表演，“秦总，您投资追求的是‘回报率’和‘风险控制’。那么，我们不妨用您的逻辑来分析一下。”
“我留在腾飞，基于我与苏总已经建立的信任，以及我对公司业务的深入了解，我能创造的价值是【x】。而我去星辉，需要适应新环境，建立新信任，我能创造的价值可能只有【0.8x】，甚至更低，因为星辉的业务模式与我的‘方法’未必完美契合。这其中还存在我自身‘水土不服’的风险。”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您看，从纯粹的投资回报角度，挖我过去，对您而言是一笔性价比极低且存在不确定性的投资。您这样顶级的投资人，怎么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呢？是有什么别样的企图？”
“噗——”这次，连苏晚晴都没忍住，嘴角弯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赶紧借喝酒掩饰。她看着林凡，眼神亮得惊人。
秦雪身后的女助理已经把头埋得很低，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
秦雪本人则是愣住了。她纵横投资界多年，见过为了高薪跳槽的，见过为了理想拒绝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你自己不划算”这么清奇的角度来拒绝她！
这感觉……就像你拿着一张巨额支票去挖人，对方却认真告诉你：“你这支票颜色我不喜欢，影响我工作效率。”
荒谬！但又他娘的有那么点道理！
秦雪盯着林凡，足足五秒钟没说话，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在苏晚晴以为她要发怒时，秦雪却突然“呵”地笑出了声，不是冷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那种笑。
“林凡，你真是个天才。”她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发现稀有物种的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投资模型来论证不该挖自己。”
她端起酒杯，向林凡示意了一下：“我尊重你的‘投资建议’。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我很想知道，你留在腾飞，究竟能创造出多大的【x】。苏总，关于你们的新项目，我觉得我们可以深入谈谈了。”
危机解除，投资的大门，因为林凡这番惊世骇俗的“反向操作”，反而被敲开了！
饭局后半段，气氛诡异地和谐了起来。秦雪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对腾飞的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题也更具建设性。而林凡，则在一旁适时补充，每每都能精准切中要害。
散场时，秦雪与苏晚晴握手告别，然后特意走到林凡面前，递出一张只有私人号码的名片。
“林凡，保持联系。”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也许，我们会有其他合作的方式。”
送走秦雪，只剩下林凡和苏晚晴站在会所门口。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气。
苏晚晴看着林凡，夜色中她的眸光比星光还亮。
“为什么拒绝？”她问得直接，“星辉的平台，秦雪给的待遇，我都给不了。”
林凡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位在夜色中更显清冷倔强的女总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苏总，您忘了？我的系统……哦不，我的‘工作方法’，专治各种不服。星辉太讲规矩了，哪有在您这儿‘杠’得痛快？”
苏晚晴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没有笑，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轻声道：
“谢谢你，林凡。”
“走吧，”她转身，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脚步却轻快了些，“我送你回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硬仗？”
“赵刚的处理结果要公布了。而且，他那个在公司当副总的舅舅，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凡笑了，活动了一下手腕，还不自觉的用嘴唇打了打嘟。
“正好，我的‘道理’，还没讲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