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周琳琳微微挑眉，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在她的记忆里，对眼前这群喽啰并无印象。
“你……你不是龙爷都要敬让三分的那个女人吗？！”司马老大死死盯着被杨荣肆无忌惮揽在怀里、上下其手的周琳琳，声音因震惊而拔高，“龙爷当初不过想请你喝杯酒，就被孙大佬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你竟敢……竟敢背着孙大佬出来……”
刹那间，一个荒谬却又诱人的念头冲昏了司马老大的头脑——若是能替龙爷，或者间接向孙大佬示好，揭发这个女人……
“龙爷？”周琳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只是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说的是那个当初仗着背后有个破落贵族撑腰，想对我不规矩，结果被孙强打断脊梁骨，跪了三天才保住命的阿龙吗？咯咯咯……”
她说着，更加亲昵地侧过头，与杨荣来了一个深入而缠绵的舌吻，直至唇舌拉丝，这才媚眼如丝地看向脸色开始发白的司马老大，慢悠悠地补上致命一击：
“孙强打断他的腿，是因为他冒犯了我。而孙强听谁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的主人，此刻正搂着我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司马老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他猛地扭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气定神闲的杨荣，“龙爷说过，孙大佬的主人那是云端上的大人物！怎么可能……”
与杨荣结束湿吻，周琳琳舌尖轻轻舔过红唇，仿佛在回味。她偏头想了想，露出一抹恍然：“唔…我大概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了，那次龙爷跪着的时候，你好像就在远处看着，对吧？” 她不再理会陷入混乱的司马老大，优雅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几分谨慎的男声传了出来：“哪位？”
“阿龙，是我。”周琳琳的声音平淡无波。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随即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紧接着，那声音变得无比惶恐，甚至带上了颤抖：“周……周小姐！是您！您……您有什么吩咐？” 这声音，司马老大和他身后几个核心手下听得真切，分明就是他们曾经敬畏、如今虽落魄但余威尚存的龙爷！
周琳琳看着面无人色的司马老大，对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什么大事。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司马’的？他现在带着几十号人，拿着刀，说我身边这位杨先生不配当孙强的主人，还说要替你和孙强清理门户呢。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足足过了五秒，随即传来龙爷因为极度恐惧和愤怒而彻底失控的、近乎崩溃的咆哮：
“司——马——！我**你个瞎了眼的东西！！你他妈自己想死别拖着我下地狱！！跪下了吗？！立刻给老子跪在杨先生和周小姐面前磕头！磕到杨先生满意为止！不然老子他妈把你沉进南阳江喂鱼！！还有你们这群王八蛋！都他妈给老子跪下！！！”
龙爷那歇斯底里、充满绝望和暴怒的吼声，如同惊雷般在所有混混耳边炸响。
司马老大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瘫跪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他身后那五十多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此刻也全都僵在原地，面无人色，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绿毛男周哥和他那群小弟，更是彻底傻了眼，大脑一片空白，裤裆处甚至传出了骚臭味。
杨荣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唯有揽着周琳琳细腰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看着眼前瘫跪一地、抖如筛糠的混混们，杨荣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渐渐敛去。他恍然间有些理解，为何那些小说主角总对“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戏码乐此不疲。看着先前还嚣张跋扈的蝼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瞬间崩溃，确实能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感。
只可惜，眼前这些人的档次实在太低，踩起来，连一点像样的成就感都欠奉，只觉乏味。
“都送去‘圣奴轮’号轮船，让他们也体验一下游戏的乐趣吧。”杨荣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如同拂去沾染衣袖的尘埃，轻描淡写地决定了这群人的命运。
命令既下，自然有人会处理妥当。他不再多看那群面如死灰的蝼蚁一眼，左拥右抱着周琳琳与冉可欣，转身便欲步入那奢华酒店的温柔乡。
然而，他刚刚迈出一步——
“贵族大老爷！贵族大老爷——！！”
一个嘶哑而急切的呼喊声，如同溺水者的最后挣扎，猛地从人群外围传来。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不知从哪个角落拼命冲了出来，试图突破安保的封锁线，目光死死锁定在杨荣的背影上。
“求求您！求贵族大老爷为我做主啊——！！”他声嘶力竭，眼中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与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混账东西！滚开！惊扰了杨先生，你万死莫赎！”本就因刚才的冲突而心惊胆战的酒店董事长，见状魂飞魄散，立刻尖声指挥安保人员驱赶，甚至动手殴打，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噪音”迅速清除。
那年轻人被打得蜷缩在地，却仍不屈不挠地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
“贵族大老爷！我……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关于‘天之外’的秘密——！！”
可惜，他的呼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并未能挽留住那道决绝的背影。杨荣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凄厉的呼喊只是耳边掠过的一缕无关风声。他在一众安保的严密护送下，搂着两位美人，优雅而从容地踏入了酒店金光璀璨的旋转门，消失在富丽堂皇的光影之中。
只留下那个年轻人，被安保粗暴地拖拽着，望着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大门缓缓闭合，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年轻人被粗暴地拖拽到远离酒店主入口的街角，像一袋垃圾般被丢弃在冰冷的地面上。拳头和靴子留下的疼痛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身体，却远不及内心希望的碎裂来得刺骨。
他瘫坐在阴影里，粗重地喘息着，眼前不断回放着那位贵族搂着美人漠然离去的身影，以及那扇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金光璀璨的旋转门。
不能放弃……
他用力甩了甩昏沉的头，试图驱散那份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无力感。嘴角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能制衡贵族的，只有贵族。
这是他在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后，用血和泪刻入骨髓的认知。刚才那位年轻的贵族，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权势最为显赫的存在，也是他唯一能看到的、近乎渺茫的希望。
那个秘密……那个关于“天之外”的秘密，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他挣扎着靠墙坐起，蜷缩起身体，用破旧的衣袖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和眼角的湿润。目光穿过街道，死死盯住那家酒店灯火通明的大门，如同濒死的囚徒望着唯一的生路。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家族的血仇，枉死的亲人，被夺走的一切……像无数冤魂日夜啃噬着他的灵魂。除了用这个足以震动世界的秘密，去赌一个接近那位大人物、换取复仇机会的可能，他别无选择。
夜色渐深，寒露侵衣。
他紧紧攥着怀中那枚触手冰凉、刻着奇异纹路的金属碎片——这是那场毁灭性变故中，他拼死带出的唯一信物，也是那个秘密的钥匙。
他就这样沉默而固执地守在酒店的视野之外，像一尊逐渐被夜色吞噬的石雕，等待着下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