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将夏威夷的火山岩晒得发烫，钱程踏着碎石跃上山顶，海风卷着硝烟味掠过他沾血的衣襟。远处坍塌的实验基地已化作焦黑的凹谷，神识如蛛网扫过地底三层钢筋残骸，确认最后一丝生命波动湮灭在碎石下后，他忽然低笑一声——左腕上的系统终端正闪烁微光，映出山下小镇晃悠的棕榈树影。
“米国的风光……也就沙滩能看。”破虚刃在掌心化作墨光没入系统仓库，他身形一晃，如墨滴融入空气，下一秒已出现在十公里外的小巷口。巷口趴着的玳瑁猫刚舔完爪子，突地弓背炸毛，绿眼睛死死盯着凭空出现的东方男人，“嗷呜”一声钻进垃圾桶，尾巴在铁皮外抖得像片落叶。
“胆子比兔子还小。”钱程蹲身摸了摸猫毛蹭过的垃圾桶边缘，神识却如雷达般扫过周围十公里。居民区的微波炉转着热狗，警察局里有警员啃着甜甜圈，除了三只流浪狗在草坪追逐，再无异常灵力波动。转身时靴尖踢到个硬壳本子——半埋在沙里的夏威夷旅游地图，边角沾着海水渍，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檀香山西北17号公路，废弃城堡”。
“来得正好。”他掏出黑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当前所在的小镇与坍塌的实验基地处各画了个交叉的红叉，笔尖划过纸张时，指腹蹭到背面凸起的纹理——那是某种徽章的压痕。三次瞬移后，铁锈味的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眼前的哥特式城堡半截埋在火山灰里，尖顶的石像鬼缺了半只翅膀，藤蔓从裂开的纹章窗爬进爬出，窗沿还卡着半截嵌着钻石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1942.6.4”。
“珍珠港事件的日期？”钱程单膝跪地，掌心贴在长满苔藓的石阶上，神识如潮水渗入地底。千余平方的地下室被花岗岩砌成四方形，四个黑檀木棺材并排摆在中央，棺盖上刻着相同的蝙蝠展翅徽章，翼膜纹路间嵌着暗红宝石，在昏暗光线下像凝固的血液。棺材边缘堆着小山似的金币，金链子像蛇一样缠在骷髅骨架上，某具骸骨的指骨还套着三枚翡翠戒指，而墙角的金堆里，散落着数枚刻着“U.S. NAVY”的军牌。
钱程指尖摩挲着地图背面的唇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修仙者盗墓就是容易！”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墨色流光，破虚刃尚未出鞘，人已瞬移至城堡地下室。
千余平米的空间内，四个黑檀木棺材如墓碑般矗立中央，蝙蝠徽章在幽暗中泛着猩红。钱程踏着金币堆走近，靴底碾碎几枚生锈的军牌，“U.S. NAVY”的字样在银光中闪过。他目光扫过墙角那座金光璀璨的小山——翡翠戒指与金币交叠，金链子如巨蟒盘绕，骷髅指骨还死死攥着半枚怀表。
“倒是省了挖宝的功夫。”他抬手轻挥，储物戒指骤然亮起青光，整座金堆如被无形巨口吞噬，瞬间没入戒面。动作间，破虚刃突然发出嗡鸣，刀身裂纹中渗出丝丝黑气——左侧棺材的缝隙正渗出银色液体，顺着蝙蝠徽章的翼膜纹路，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钱程瞳孔微缩，神识如潮涌般覆盖全场。四具棺材同时发出“咔咔”脆响，檀木表面浮现细密裂纹，暗红宝石突然迸发出血色光芒。他后退半步，破虚刃横在胸前，却见棺盖无风自动，腐臭气息裹挟着银色雾气扑面而来。
四具棺椁的檀木盖突然如炮弹般掀起——左侧第一口棺盖直直砸进相邻的第二口棺材，木屑飞溅中，一道撕心裂肺的男声炸响：“你个蠢货！注意点！把我肋骨砸断了！”
钱程握稳破虚刃后退，只见第二口棺材里白骨乱晃：一具骷髅的胸腔肋骨歪扭成麻花，半截断骨穿透肩胛骨，指骨还卡在棺沿缝隙里。其余三口棺椁同时发出“咯咯”骨响，惨白的手臂从棺盖下探出，指关节摩擦着檀木发出刺耳声响。
“断了还能叫？”钱程盯着那具“重伤”的骷髅。它竟用断裂的腿骨当杠杆，将歪倒的头骨撬回颈椎，空洞的眼窝盯着墙角鼠群，喉间发出“嗬嗬”气音。下一秒，它掌心腾起银色雾气，一只肥硕的老鼠突然凌空飞来，四爪在半空乱蹬。
骷髅指骨掐住鼠身，獠牙瞬间刺穿鼠腹，“咕嘟咕嘟”的吸血声中，断裂的肋骨处渗出银光。钱程目瞪口呆地看着碎骨在银色液体中重新拼接，发出类似瓷器粘合的脆响，而另外三具骷髅已抓来老鼠，猩红血液流入骨腔的刹那，淡青色血管如藤蔓般从骨髓钻出，缠绕着肋骨织成网状。
“没筋没肉也能长血管？”钱程低语时，三只骷髅的骨架上已覆盖半透明的肌肉，皮肤如纸般绷紧。化作人形的两女一男中，左侧女人的瞳孔裂成暗紫色竖线，嘴角獠牙刺破下唇，军牌从她溃烂的锁骨处垂下，牌面“U.S. NAVY”字样正被银色液体腐蚀。
“看棺盖上的蝙蝠徽章……你们是吸血鬼？”钱程刀刃符文骤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