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只注意了尸体和凶器，没仔细看周围的环境。”沈辞蹲在地上，用放大镜看着地面，“谢云，你看这边，有一串模糊的脚印，不是李建国他们的，尺码更小，像是女人的。”
谢云走过去，用尺子量了量：“是37码的女式胶鞋印，之前被雨水泡得模糊了，现在干了反而清晰了。”她在脚印旁边发现了一根长发，“还有这个，是女人的头发，染过黄色。”
沈辞的目光扫过工棚的角落，那里有个破木箱，上次勘查时没注意。他走过去，打开木箱，里面有几件女人的衣服，还有一瓶雪花膏，瓶身上印着“上海”字样。“这是谁的衣服？汪春华不穿这种款式的衣服。”
这时汪发华走了进来，看到木箱里的衣服，愣了一下：“这是吴小龙相好的衣服！叫张翠莲，是县城理发店的，经常来厂里找吴小龙，汪春华为此跟吴小龙吵过好几次。”
“张翠莲？”沈辞眼睛一亮，“她现在在哪儿？”
“案发后就没见过了，听说收拾东西回乡下了。”汪发华说，“我还听厂里的工人说，张翠莲和吴小龙合谋，想把汪世城的钱骗到手，然后一起去南方。”
沈辞立刻让人去查张翠莲的下落，同时调取吴小龙的银行流水。结果发现，案发前一天，吴小龙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两千元，汇款人是一个叫“张翠莲”的账户。案发后第二天，这个账户里的钱就被取空了。
“看来张翠莲有重大嫌疑。”沈辞说，“她和吴小龙合谋，杀了汪世城一家，然后嫁祸给李建国，卷钱跑路了。”
谢云这时在张翠莲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张火车票，是案发后第二天去南方的，车次是K128次，发车时间是早上八点。“她坐这趟火车跑了，我们赶紧联系铁路公安，让他们协助查找。”
沈辞立刻拨通了铁路公安的电话，把张翠莲的信息发了过去。不到一个小时，铁路公安传来消息：“沈队，张翠莲在火车上被抓住了，她身边还有个男人，两人正在密谋如何花掉抢来的钱。”
“太好了！”沈辞松了口气，“让他们把人押回来，我们在局里等。”
下午三点，张翠莲被押回了县局。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烫着卷发，脸上浓妆艳抹，看到沈辞，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没犯法。”
“没犯法？”沈辞把火车票和银行流水放在她面前，“你和吴小龙合谋杀害汪世城一家，嫁祸给李建国，卷走了汪家的钱，还敢说没犯法？”
张翠莲的脸色瞬间白了，但还是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小龙是我男朋友，他给我钱很正常。”
“那这张火车票怎么解释？案发后第二天就跑去南方，不是心虚是什么？”谢云追问，“还有，石灰厂工棚里的女人脚印和头发，都是你的吧？”
张翠莲没说话，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沈辞看出她的心理防线快崩溃了，语气放缓：“张翠莲，你还年轻，别一错再错。只要你坦白交代，说出真凶是谁，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处理。”
沉默了几分钟，张翠莲突然哭了起来：“我说……我说！人是吴小龙杀的，我只是帮他望风。”
“吴小龙为什么要杀汪世城？”
“因为汪世城不同意他卖厂，还说要把他赶出家们。”张翠莲抹着眼泪，“吴小龙欠了赌场一万块赌债，催债的人说再不还钱就打断他的腿。他跟我说，只要杀了汪世城，就能继承石灰厂，卖了厂就能还债，还能带我去南方过好日子。”
“那李建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嫁祸给他？”
“是吴小龙出的主意。”张翠莲说，“他知道李建国和汪世城有矛盾，还去过部队，有旧军装，就想嫁祸给李建国。那张三千块的欠条是吴小龙模仿李建国的笔迹写的，铜纽扣是他从李建国的招待所偷来的，故意放在现场。石灰粉是他从李建国的皮夹克上蹭下来的，趁李建国不注意放进他口袋里的。”
“案发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沈辞追问。
“案发当晚七点，吴小龙以对账为由，把汪世城一家都叫到工棚。我在厂门口望风，看到李建国的招待所方向有灯光，就给吴小龙发信号。吴小龙早就准备好了砍刀，等汪世城他们进屋，就动手杀了他们。”张翠莲哽咽着，“杀完人后，我们把伪造的证据放在现场，然后就跑了。第二天我去银行取了钱，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住了。”
“吴小龙有没有同伙？”
“有一个，是赌场的打手，叫黑虎，帮吴小龙按住汪业明的，结果汪业明没在现场，黑虎就帮着吴小龙杀人。案发后黑虎拿着一部分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沈辞让张翠莲在供词上签字，然后立刻安排人手去查黑虎的下落。根据张翠莲提供的线索，黑虎是邻县的人，平时在赌场混迹，有盗窃前科。
与此同时，李建国被无罪释放。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他看着沈辞，眼神复杂：“沈警官，谢谢你还我清白。以前是我糊涂，不该跟汪世城抢石灰厂，以后我再也不做违法的事了。”
沈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做生意。”
李建国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吉普车。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谢云说：“这次真是差点办错案，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线索。”
“是啊，以后办案要更细心才行。”沈辞感慨道，“凶手很狡猾，稍不注意就会被误导。”
这时，邻县公安局传来消息，黑虎在一家网吧被抓住了，身上还带着杀害汪世城的砍刀。沈辞立刻带人赶过去，黑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和张翠莲的供词完全一致。
案件终于真相大白，吴小龙为了偿还赌债，联合张翠莲和黑虎杀害了汪世城一家，然后嫁祸给与汪世城有矛盾的李建国。虽然吴小龙已经死亡，但张翠莲和黑虎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李建国也洗清了冤屈。
汪业明重新接管了黎明石灰厂，汪发华帮着他打理生意。开工那天，汪业明特意邀请沈辞和谢云去参加仪式。石灰厂的炮鸣声再次响起，比以前更响亮，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