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听完这些皇家隐秘，头都大了。
以他前世的地位，这些事肯定不是他能了解到的。
但是在真的了解之后，他发现所谓住在世人眼中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的王子公主们，像是雪清河、千仞雪这般，其实本身也不过是一个个披着华丽外衣的普通人。
他们生来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光起跑线就放在了常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地方，可同样也有属于他们的烦恼和问题。
而且由于他们的起点太高，一旦失足落地，那就可能直接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必须迎击风浪的老鹰，和能在泥潭里自在打滚的蛤蟆，真说不上谁更幸福。
而雪清河母子这事，本身也是个悲剧，而这个悲剧被武魂殿这边的有心人利用，制造出了一个新的更大的悲剧。
而驱动这一切的，并非是某一个具体的人，是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个是“权”，一个是“利”。
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两字害得家破人亡，这两字明明比最毒的毒药还要可怕，却依旧有成千上万的人前仆后继的冲向它们。
期间光是推搡踩踏就死伤无数，但只要能离这两字近上哪怕半步，就会有人感慨死而无憾。
“但是雪清河不是皇子吗？他多年不现身，天斗皇室，尤其是雪夜大帝他不怀疑的吗？”
尽管比比东说得已经挺详细的了，但张三还是有着疑问。
“好歹雪夜也是雪清河的父亲吧？他怎么会坐视这对母子惨遭厄难呢？”
“对于皇室贵胄而言，骨肉亲情不过是一个稍微贵重点的筹码。再说天斗皇室是嫡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名义上的储君必须出自皇后，不是先出生就有用的。”
比比东冷冷地说道：
“而雪夜大帝是在一场宴会醉酒后，和当时还是婢女的雪清河之母有了一夜情，然后才有了雪清河。雪夜和其母本身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权和色的交易而已。而且她一个婢女却产下大皇子对于后宫中的诸位出生华贵的嫔妃以及皇后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说到这里，比比东发出一声冷笑，她轻蔑的说道：
“而且雪夜是一个非常放浪且喜新厌旧的人，他给了她妃子的位置，然后再没有接触她，对于这对母子他的关注点全在雪清河身上。雪清河自幼聪慧，颇受雪夜喜爱，但是没两年雪夜第二个儿子也出生了，而且是皇后所生，是真正的储君，所以雪夜对雪清河的关注也转走了。后面他的后宫嫔妃们生了好几个子嗣，他就更不关心这对母子了。”
又是一声叹息后，比比东淡淡地说道：
“可偏偏雪清河足够争气，不仅聪慧过人，知书达理，又是修行奇才，远比他那作为储君的二弟要更加优秀，名望也更高，雪夜也不得不重新关注起雪清河母子了，来其母寝宫的次数都频繁了不少。”
张三意识到了问题，他说道：
“那雪夜的其他后宫和原来的储君岂不是会……”
如果雪夜大帝准备将雪清河立为储君，那么后宫尤其是是皇后，地位就不保了，很可能会被废黜后位。其他嫔妃估计平日也没少对付过这个出生平民的妃子，应该也非常恐惧她夺权吧？
这事说起来，也是关乎生死的。
趁着她们手头还有权柄，来个先下手为强，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是的，所以这事就发生了。”
比比东轻叹一声，她的语气尽管还是平淡，但是也多了一分憎恶。
“雪夜对此事并非真的完全一无所知，但他在事发后也没有庇护这对母子，更没有惩罚过凶手，雪清河在武魂殿‘失踪’后去向不曾寻过，也漠视了其母崩溃自尽，甚至她的葬礼也不曾来吊唁她。”
听出了比比东的感情变化的张三问道：
“师父，您是不是认识雪清河的母亲？”
“没错，她名叫蝶兰，和我有故。”
比比东也没掩饰什么，直接点头承认了。
“当然我们也没那么熟悉，只是彼此认识，然后说过几句话而已。”
然后比比东感叹道：
“她不是一个适合与人争斗的女人，失败也再所难免。”
张三又问道：
“那，她真是因为怕大权傍落才把雪清河最后送到武魂殿来的吗？”
“其实不是。”
比比东推翻掉了之前自己那随意而简短的说法，回道：
“她也是没有办法，她当时在天斗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也只有将她的孩子送到武魂殿来。”
这不是什么宫斗小说，出生平民，背后无家族无实力，面对的是一个个富有心机的后宫嫔妃，遇到的是一个并不痴情也不是那么负责的君王，在偌大的后宫中，只有自己亲身骨肉可以依靠，好不容易因孩子燃起的希望，结果还被人设计夺走。
无怪她最终崩溃投井。
张三感慨道：
“她只是一只绵羊，却要面对一群恶狼。”
“没办法，这路已经走了她就不能回头了。”
比比东的语调中也透着无奈和惋惜。
“虽然她在那一夜也并非自愿，但在她最终选择侍奉君王时，就该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而且上天也偏爱开玩笑，给了她这个孩子。可以说她是成在其子，败也其子。”
接着比比东话锋一转，她说道：
“好了，我算是把这事的前因后果都和你说了，总之这个任务已经不可能被中止了，你再求我也没用。”
“呃，那……”
张三想了想后说道：
“能不能让我替换掉千仞雪，我去卧底。”
“什么？”
张三本以为比比东会说“你是认真的吗？”结果她却嗤笑一声道：
“你认为你有资格吗？”
张三回道：
“可是我能变成雪清河啊？”
比比东反问道：
“那你能模仿武魂吗？他是天鹅武魂，你能吗？”
“呃，我觉得我应该能。”
张三说罢，就记着千仞雪武魂附体的模样，给自己戴上了千变面具。
不一会儿，在黑雾涌动后，张三背后长出了一对纯白的羽翼。
“只是须有其表的假象而已，你以为……”
比比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捏张三身后的羽翼。
张三连忙说道：
“额！疼、疼！师父，你别捏，是真货。”
“呃？”
亲手触碰到张三的羽翼也并没有消失甚至有实体的热量，比比东一脸诧异的拔了根羽毛下来，发现这羽毛在手上触感和真的一样，甚至能在根部看到血迹。
看着比比东罕见的露出这般惊讶又好奇的神情，张三笑道：
“师父，我这个武魂是可以模仿别的武魂的样子的，只是需要时间练习。”
“至于魂技什么的，我给我这个武魂加几个魂环就行了。”
“我相信我能完美胜任这个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