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娜脑子轰的一下仿佛打开了一道闸口，记忆不断回流。
她二十岁破格进入学府当助教，二十二岁晋升导师至今，八年来几乎就在学府内传授学生修真。
不知何时，她早就在个人修真方面懈怠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正面妖魔，沾染它们罪恶的献血了。
“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古稀淡淡道，“单凭幻想，没有经历，没有压力，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你现在的生活是在给学府压榨你的价值，你们的寿命是有限的，修真体系处在探索阶段，没人认为有人可以在死亡来临前突破到成仙的境界。”
“时代的限制让你们几百年内的修真者只能作为完善修真体系的牺牲品。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探索出更多的修真道路的奥义，然后将它们传授给下一代。”
“铺垫，沉淀，消失。这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悲哀，大多数人只能在化身历史洪流的一滴水，没有鲤鱼跃龙门，也没有独辟蹊径，只有牺牲，为了修真世界的未来发展做出贡献，是让你们唯一一个能在历史长河中卷起浪花的机会。”
古稀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吧。”
柳依娜怔住了，不仅是她，他们邻桌的不少人也在发愣，有些人低头吃着饭，耳朵却听到古稀说的话，食堂的一角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寂静。
“你的面都吃完了，在夹汤喝呢。”
“那个人是谁啊，这种言论，很危险……”
“好像叫古稀吧。”
“古稀？不会是那个古稀吧。”
“哪个古稀？”
“喏。”一人拿出手机，打开修真网，当日热搜词条第一名是第二名的十倍多。
鲜红的字体写着一句话，“ZB的最高境界！”
“啥意思啊，花里胡哨的。”有人道。
那人笑道，“别着急，其实热搜第一到第五说的是同一件事。”
他指了指第二条，“震惊！一男子进入修真题库考试，竟然对考题做出这种事！”
“修真题库上千试题答案优化，参考答案摘自ID古稀。”
“推动修真未来发展加快一百年的男人——古稀。”
“……”
“对不起，我拖后腿了，还是没看懂。”
“我也是，最讨厌标题党了，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事实上让人一看上去就感到恶心。”
“花里胡哨的，我回家水我的修真聊天群不香吗？”
“欸欸欸，别走啊，先看完嘛。”
“咦……修真聊天群也在说这事。”
“别挤别挤，让我康康～”
修真聊天群（一号群）
黄豆真人：看热搜了吗？（吃瓜）
红秋月：看啦看啦，我的天呐，那个古稀好帅（花痴）
蓝冬日：你又知道了？
秋红月：不用看也知道比你帅（捏脸）
三毛大帅：（微笑）兄弟们，麻烦动动小手举报上面那两货。
一夜三千遍：就是！让他们知道当众傻狗的下场。
一夜三千遍：杀狗（狗头）
肥宅先生：你们不水群会死，聊点有营养的话题会死？
黄豆真人：【截图】【截图】
黄豆真人：看看，牛不牛批。
肥宅先生：我擦，六六六啊。
“修真题库ID名为古稀的考生在全能考核过程中，作答的一百题被系统评定为问号。后经人工复查，各大修真名家，出题人研究得出，古稀的答案比参考答案更加准确，故于X年X月X日X时紧急关闭修真题库，以免误导更多修真才子，再次修真题库全体成员表示歉意。”有人念出了黄豆真人截图上的内容。
“目前修真题库已有上千道与古稀作答涉及的内容做出整改，所有答案以古稀的答案作为标准。”
“点开评论，精彩继续。”
柳依娜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修真网热搜第一条，翻到评论。
第一条点赞超过百万。
热门君：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如何理解标题所写的ZB？
评论下方的第一条回复点赞比那条还要多一百万。
百年老司机：这个简单，ZB你可以理解为装逼，也可以理解为作弊，个人更倾向作弊。（滑稽）
握草有情：汝何秀？当是一楼。
我爱买小米：作弊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自己的答案变成正确答案，是这个意思吗？
韩国炸菜：老实人。
……
柳依娜关上了手机，食堂里还在不停讨论，她却没有在逗留。
走出食堂大门，一股凉风袭来，柳依娜不觉打了个哆嗦，她做梦都没想到，她随手救下的一个男人，竟然在整个修真界引起那么多的影响。
那么，他所说的话，就有可能是正确的吗？
柳依娜低头沉思良久，眼中闪过决然，当断不断什么时候是她的性子了。
真的是安逸惯了，人也变得瞻前顾后了吗？
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
……
古稀回到宿舍，终于有时间玩玩手机，这玩意他断断续续没碰了几千几万年，但拿在手里还是熟悉的感觉。
只是他明白，手机这玩意终究是害人的，毕竟他占据了人的大部分时间。
何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手机还有什么吸引力吗？
不过通过手机或许能知道更多现在人间的情况。
古稀打开手机操作一番，和以前的手机差别还是有点大，但也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叫修真网的玩意。
点开。
关键信息里古稀两个字出现的频率很高。
他用了精确搜索，发现仅仅是一天时间，有古稀两字的讨论条就超过了三十万条。
其中除了对修真题库事件表现得的各种态度，最多的就是对古稀身份的猜测。
有人认为古稀是隐藏在人间的大佬。
有人说古稀可能是个外星人。
有人说古稀是修真题库刻意打造的形象，专门忽悠他们的，根本不存在。
……
古稀认真看着了两个小时，感觉这些人真无聊，于是打开热度最高的帖子，用边缘人的ID注册，发了一条评论。
边缘人：我摊牌了，没错，我就是古稀。
关掉手机，古稀爬上了床。
讨论帖里的回复却再度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