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夙命
“司命，你又动了流光回溯镜？”
平淡却威严的诘问伴随着威压袭来。
“是的，陛下，我都知道了。”少女咬着牙硬生生扛下威压，眼神却无比坚定。
“揭穿司鹤那日，我擅自动用了流光回溯镜，无意中去到了千年前，遇到了一个孩童，产生了因果，这是您布下的局吧？”
“果然，天命难违。”
天帝难得感叹了一句，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曾以为天生仙人便能灭杀魔种，于是在万界之中找到了无垠，其实他才本是你身生父母孕育的仙胎。”
众位神仙皆惊疑不定，这是他们从未曾知道，也料不到的。
知微也难以置信，呐呐自语道：“竟是如此。”
大殿之外，隐在门后的身影不知道藏了几时，听见此话人影的手不禁微微颤动。
“千年前仙魔大战，未料到魔族早便别有用心地觑觎于仙胎之位，借着重伤你母亲的时机将魔种种于仙胎。”
“而原本那个仙胎刚刚觉醒的仙魂被排挤出去，虽遇此事故也有了一线生机。我寻遍万界，才集齐他的魂魄。”
“你占了他的仙身，自然孕育成仙子，除了我测得一丝天机之外谁也不知。”
“你们间因果极深，纠缠不清是你们之夙命，因此我本以为仙胎可彻底除去魔种，覆灭魔界死灰复燃的计划……”
“所以，那个仙胎是……无垠！”知微红着眼眶，情绪纷乱，丹唇翕动，“无垠之历劫一事也是您布下的局？您想让他借此杀了我！原来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
天帝点点头，便再无言语。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众仙如何也意料不到，祂们守护千年的同僚之子竟然早在出生前便已经被魔种替换，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被魔种转化。
她根本非同僚之子，只是抢夺了仙胎的夺舍者。
可是这些年的感情经历都是不可替代的，一时之间祂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对她好，感觉对不起千年前牺牲的战友；待她不好，便更加不舍得。
“魔种不死不灭，待到蜕变成魔主之日，万界将不复存在。”
庄严肃穆之声来自上首之天帝，祂背后阴阳双轮加快转动，不断重合分离。
“知微，你是否考虑清楚？上了前线，若是被魔气影响，蜕变成真正无心无情的魔，你觉得你还有自制的能力？你自信你能控制住不对往日的仙长们动手？你坚定你绝不对万界下手？”
“魔，乃万界生灵邪念之聚合，上古传说，魔不死不灭，终会毁灭所有。”
知微眉头紧蹙，她狠擦去眼角湿润，坚决的拿起司命笔朝着眉心灵台捅过去。
“我愿以一死，结束这一切。”
见此，邵月众人脸色大变，赶忙阻拦，“不行！”
“知微！”
殿外一人飞速冲了进来。
祂们根本来不及，眼见着笔尖便要穿过柔软白腻的肌肤，一切却忽然静止了一瞬。
下一瞬，上首的天帝握着手中的司命笔，另一只手隔空朝知微点了下。
“孩子，你下界去吧！魔种不死不灭，若是你死了，谁也无法预料下一任魔种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你起码生了情，此乃前所未有之事，说不定你会创造下一个奇迹。”
“孩子，好好活着，就当是为我们留一线生机吧！”
司命笔从天帝手中飞回知微灵台之中，有了灵气的笔微微颤抖的，看起来有些害怕和难过。
下一刻，天帝挥了挥衣袖，知微控制不住飞起，无法抵抗丝毫直接被送往凡界。
“不！”
泪水如决堤，滚滚如玉珠，少女竭力地伸着手，看起来绝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