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羊皮纸仪式
除了道具信息以外,留言还附了一张图。
图片里是一件半透明的胶质长袍,长袍上浮现有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几乎占满了整个表面,只在衣角处留出一小片空白。
这些人脸轮廓有男有女,种族多样,脸上神态各异,细节处则模糊不清。
陆南柯盯着这些脸庞若有所思。
坦白来讲,这件“认知蜕衣”的道具效果非常有用。
对于大部分调查员而言,一旦他们陷入疯狂状态,其情绪会彻底失控,理智溃散,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完全无法预料。
在本就危险的副本中,这无疑是一个极其致命的隐患。
毕竟这不是现实世界的跑团,Kp不会对调查员有特殊关照。
一旦调查员在面对邪教徒或某些危险场景时陷入疯狂,等待他们的结局往往是死亡。
在部分情况下,这种疯狂甚至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整个调查员团队陷入困境。
也是因此,很多调查员都会追寻一些能够让自己在疯狂发作阶段保持一定清醒、或者进行某种规避的手段。
这种手段非常珍贵,陆南柯进入真实跑团近半年,也就遇到过寥寥几种。
白冰的特质“疯子”,就是其中之一。
但“疯子”特质也仅仅是让调查员能在疯狂发作后的几个轮次进行压制。
而这件“认知蜕衣”,却可以让调查员完全恢复清醒。
不得不说确实很强。
至于代价……“额外失去导致其陷入疯狂的相应理智值”,即使对于普通调查员来说,也完全可以接受。
在危及生命的关键时刻,花费一些理智值恢复清醒,是完全值当的事情。
这件“认知蜕衣”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是一次性消耗道具。
不过理论上讲,陆南柯倒是可以通过“记忆羊皮纸”,将道具效果恒定为特质。
这也在林月对“幸运之证”的使用中得到了印证。
虽然这是孤例,不能以此确定“记忆羊皮纸”可以完全复刻消耗类道具的能力。
但就算能力有所下降,只要能获得一个克制疯狂发作的手段,也是值的陆南柯用“封闭宝石”交易的。
更何况其“额外失去导致其陷入疯狂的相应理智值”的副作用,似乎也可以被“姆西斯哈的一角”缓和。
陆南柯略一沉吟,就果断给对方发去了信息,表达了自己对该道具的兴趣。
当然,“封闭宝石”由于效果几乎常驻,价值上肯定要超过对方的“认知蜕衣”。
因此对方或许还需要用跑团积分补上一定的差价。
这就是二人之后需要沟通的内容了。
发完信息后,对方暂时没有回应,并不在线。
陆南柯翻阅了剩下的私信内容,确认没什么感兴趣的道具后,也放下了手机。
他打开台灯,将装有“紫府拔罪渡厄香”的檀木香盒摆在桌面,取出线香。
屋子里没有香炉,他随手将线香插入玻璃杯,又用一支铅笔架在杯口,以免线香滑落。
点燃线香,橙红香头在空调风里明灭,一缕青烟随之飘荡,在半空中徐徐散开。
闻着香味,陆南柯感到脑内有种莫名的通畅感,思绪流转之间毫无滞涩。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简介里的“华池涌赤文”、“识界沤影尽堕虚渊”大概只是某种夸张或比喻。
等待片刻,确认无任何不适感后,陆南柯定下闹钟,翻开了《宇宙之书》。
……
接下来几天,陆南柯都在家中阅读书籍,学习法术,只偶尔在网上沟通下交易相关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价还价,“认知蜕衣”的所有者同意加上1200的跑团积分,换取“封闭宝石”。
这个价格陆南柯也比较满意,更何况大多数调查员也无法一时间拿出更多的跑团积分,因此就同意了交易。
隔天早上,二人在秘密大厅活动区的一间休息室见面。
对方是一名年轻男性,短寸发型,眼角有一块疤痕,整个人看上去精练利落。
“丁权阳。”他伸出右手,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上有层薄茧。
“倒也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陆南柯没有伸手,笑着说道。“这是‘封闭宝石’。你的东西带来了吗?”
说话的同时,他从口袋中拿出银白色宝石项链,示意了一下。
“带了。”丁权阳收回伸出的手,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件半透明的胶袍。
二人互换物品进行确认,随后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交易,没有横生波折。
丁权阳不是那种自来熟的类型,交易完后二人也没有拉近关系的想法,简单聊了几句后各自分别。
离开活动区后,陆南柯来到接待区,将使用“记忆羊皮纸”所需的材料顺路买了。
这花了他800积分。
考虑到还欠黄金他们1400积分,陆南柯顺便将“褴褛无漏之衫——复制品”进行了回收,获得了200积分。
他手中的积分余额剩下600。
“接下来在考核副本里赚800积分就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南柯盘算一番,接着带着胶袍和材料回到家中。
姜雪衣仍在刷着手机,熟悉现代生活。
陆南柯向对方叮嘱几句后,回到书房,开始使用“记忆羊皮纸”。
一道绵延的扭曲图案被绘制在他的上半身。
他深吸口气,躺在同样绘制有仪式图案的地板上,闭上了双眼。
整齐叠好的半透明胶质长袍覆盖在他的额头,长袍上层层叠叠的各种面容似乎同时转过了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脸庞。
骰子滚动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调查员使用了“记忆羊皮纸”。】
【神秘学检定:1d100=100。】
【神秘学检定大失败。】
忽然之间,陆南柯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颅腔。
那是一些粘稠的、腐烂的记忆,仿若粘稠的胶质皮肉在彼此撕扯,于接缝处伸出沾满血丝的神经突触,然后扭曲、缠绕,给人的感觉像是两具互相交媾的蜡像在高温下逐渐融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上混作一团。
仪式没有失败,仍在顺利进行。
但它出现了某种不利的变化。